外面的人一见他出来,也不知怎的,刚才还一副他们就是有理的样子,这会儿却全都噤若寒蝉。
祁玄扫了一圈围在帐外的人,冷笑一声,“年轻?”
他看向一眼被绑在空地上仍是一脸不服的林昂。
“年轻就能违抗军令?”
祁玄说着,又转头看了一眼之前说“谁年轻时候不冲动”的副将。
那副将下意识回避了目光,偏偏还嘴硬,“祁将军,你何必跟一个年轻人计较呢,他虽然犯了错,可如今不也好好的带回来了……”
“更何况他是射箭的一把好手,现在还未交战,我们就白白损失了一个绝好的弓箭手,是不是有些亏了?”
“再说……说到底,为了这点儿小事,喊打喊杀,实在是伤了弟兄们之间的和气。”
祁玄听完就笑了,他朝着那副将勾了勾手指,“来,你过来。”
那副将不明所以,谨慎地往前走了一步。
祁玄站在原地,面上仍是笑呵呵的,“再过来点儿。”
那副将只得又多走了两步。
祁玄见差不多了,反手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拎过一把长刀,冲着那副将猛地一挥——
“将军三思啊!”
他这一下的力气极大,带起一片风。
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嚓”的一下裂帛声,那副将也连退几步,倒在了地上。
他身前的衣服被刀锋割开一大条口子,看着虽吓人,却并未伤及皮肉。
周围一片寂静。
好半天,才看到那副将
挣扎着坐起身,猛地咳嗽起来。
祁玄拖着长刀,走上前去几步。
“本将军也年轻,也冲动了。”
又手腕一翻,刀尖顺势插进地下,他双手拄着刀把,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人,继续说道,
“梁副将,你看你也没受伤,包容一点儿吧。”
梁副将的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就冲着祁玄喊道,“你放屁!要不是老子躲得快,老子就得见血!”
“……老梁!”
旁边有人急忙低喝了一声,试图让他清醒。
梁副将一扭头,不再开口。
祁玄仍看着他,语气轻松,“梁副将之前不是还叫我算了?怎么,如今换到梁副将你的身上,就不依不饶起来了?”
他走近几步,重新看了一圈刚才替林昂求情的人。
沉声道,“各位可还记得,扎营之时,我说过什么?”
他说过什么?
余下的人纷纷回想起来。
然后立刻就想到……
祁玄曾说,攻城之事,关系重大,不得轻举妄动。若有违抗军令者,当按军法处置!
之前在行军的路上,他们和祁玄同行同宿,时不时也会互相开几句玩笑,为枯燥和未知的路途增添了许多轻松愉快的气氛。
这就让他们渐渐忘了,面前的这个开得起玩笑、不拘小节的年轻人,他还是先锋营的先锋官。
是他们的老大。
不管在祁玄到来之前,他们底下的人相互之间有多熟,关系有多好,在这军营里,他们就必须要服从军令。
林昂擅自行动,还带
走了二十几名士兵,那就是公然挑衅祁玄在营里的威信。
不管他林昂最后是奇袭成功,还是失败丧命,他无疑都是藐视了军规,触犯了军纪!
违抗军纪是什么后果,他们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幡然惊觉,他们刚才自以为是在为“好兄弟”求情,实际上全都在无形当中,打了祁玄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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