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信我,我便做夫人手里的刀;”
祁玄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夫人若是不信我……”
他说,“祁某也守口如瓶。”
听到他这么说,元昭宁慢慢的想,他一直都是这样,还是和从前一样。
那时候,他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两世的情形在这时候重合在一起,元昭宁看着他,耳边再次回响起这两句话:
“……末将愿为公主效力!”
“夫人信我,我便做夫人手里的刀。”
元昭宁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点了点头,对祁玄说,“我信你。”
祁玄得到了她的答复,心中一喜。
又正色道,“所以,夫人现在可以告诉我,夫人如此筹谋,是为了谁吧?”
元昭宁慢慢放下手,然后,她告诉祁玄,“为了陛下。”
祁玄似乎并不意外,也问她,“是定康的,还是长安的?”
元昭宁轻抬起食指,小幅度的点了两下桌案,“定康。”
“我明白了。”祁玄像是松了一口气,“所以无论夫人是暗中接触世家,甚至日后要斡旋于世家,还是借我的名义招兵买马,其实都是为了替陛下积累力量。”
他看着元昭宁的眼睛,“所以夫人当初也不是逃到边镇,而是从一开始,夫人的目的地,就是怀朔镇。”
他这么说也没错。
又听祁玄继续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袁家在华阳,也和夫人做着同样的事,甚至那位失踪已久的华阳公主,此刻也就在华阳
”
这么说……也没毛病。
祁玄见自己的猜测全有了答案,不免感慨起来,“夫人对我,实在是太有信心。”
元昭宁默了一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我早就说过了,君有康济才。”
“夫人对我如此,我定不辜负夫人的厚望,”祁玄端起茶杯,“便以茶代酒,敬夫人一杯。”
又极其认真,“祁玄也愿为陛下效力,匡扶正统,重整我大魏河山。”
元昭宁端着茶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一言为定。”
当这些话说开,元昭宁只觉得,往日里那些让她透不过气一样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祁玄也是。
他们相视而笑,只是笑着笑着,元昭宁忽然感觉到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收回目光。
又随意的去看桌上的那一碟子酥。
然后想了想,问了祁玄一个问题,“我算计你的时候,你恨我吗?”
祁玄笑着摇了摇头,“不恨,但是很生气。”
他着重强调了一声,“气得要命。”
“为什么?”元昭宁问他。
祁玄答的坦然,“因为,夫人宁愿费尽心思又不让我察觉的给我设套,也不愿告诉我哪怕半句话的打算,”
元昭宁同样问的干脆,“如果我告诉你了,日后还是要给你设套呢?”
“那……”祁玄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试探着问,“那夫人设套之前,能不能也和我打声招呼?”
元昭宁低头笑了一声。
又注意到祁玄面前空空的茶杯,便执壶,先
给他倒了一杯茶。
“所以,你这几日,宁愿窝在书房的那张小榻上,也不愿意回房,就是因为和我生气。”她忽然又把话题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