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工夫,苟鑫又去给邹大胡子送钱的事儿,就又在怀朔镇上传开了。
据说苟鑫还是没见着儿子苟富贵。
苟鑫回来以后,又跑去了府衙,在胡县令跟前哭的撕心裂肺。
听说胡县令这次不光没像上次那么冲动,甚至还对苟鑫说了一句“滚”。
云清在给元昭宁讲这些的时候,笑了又笑,又把昨晚的事儿,汇报给她听。
“陆宇方才来回话,说之前在衙门里布置的那些东西,奏效了。”
“也不知道这六喜过去做了多少亏心事,昨儿夜里,他一直对着虚空磕头,口口声声说,之前那些都是无心之过,求人原谅呢。”
元昭宁有些诧异,偏过头去,“求谁原谅?”
云清摇了摇头,“陆宇也没说清楚,就说听着奇奇怪怪的,不像是什么名字,倒像是个称呼。”
称呼?
元昭宁靠在椅背上,回想着云清方才说的话。
忽然问道,“六喜……是什么进的长乐宫?”
云清回想了半晌,“好像是从小就来了……”
“啊,对了!”云清忽地想起来,“他是自小和怀方一起来的,后来公主你提了怀方做长乐宫的管事,六喜心中不服,还曾自作主张,跑到您面前自荐过呢。”
“有这等事?”元昭宁只觉得意外,“当时我是如何回的?”
“公主当时正被陛下罚抄佛经,听完六喜说的话,便拿了一卷佛经给他,让他抄抄经,静静心。”
听到她这样说,元昭
宁忽然想起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来。
那时候她已在宫中谋划许久,只等着最后的信号发出,秘密除掉胡兆。
当时为瞒过胡兆,她暗中下令,将信号换成了琉璃盏。
然而那天夜里,琉璃盏并没有被送出长乐宫;
就连她手下的暗卫,也被提前得知了消息的胡兆反手除掉。
那天胡兆从长乐宫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紧接着进来的,就是六喜。
他手里捧着一卷经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公主,抄一卷佛经,静静心吧。”
有些事,当时以为是世态炎凉;
但如今回想,却发觉,那只是处心积虑的报复。
她心中骇然,却又不敢相信。
如果六喜和她一样都是重生,那么她知道的事情,他定然也会知道。
甚至于……
一些她没办法了解清楚的事情,他也还是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六喜再一次选择听命于胡兆,又恰好选了祁玄去长安送信,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为了打压他,
而是想……
让胡兆,提前除掉他?!
想到这里,她猛地抓住云清的手。
“今天晚上,你亲自去,去问六喜,我让他送的琉璃盏,他最后送去了哪里。”
云清茫然应下。
元昭宁此刻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她在院子里走了两圈,猛地问向云清,“祁玄还没有寄信回来吗?”
云清见状,只当她是想念驸马了,便笑着宽慰道,“公主且再等等,如今到处都乱,驸马寄信回来又走不了
驿站,托人相送总不会那样及时——”
“放信鸽出去,通知我们的人,只要查到祁玄的下落,立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