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鑫在大胡子山吃了这么个亏,心里不痛快。
当晚回去以后,他就跑去了胡县令的住处,狠狠地哭上了一通。
胡县令捏着兰花指,感同身受地说,会为苟鑫做主。
元昭宁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情大好,当即就安排了宵夜。
次日一早,陆宇那边果然就收到了指令,胡县令要他们迅速整合队伍,以剿匪之名,攻打大胡子山。
身在桐城的元协也收到了元昭宁送出的消息,同样大喜过望,立刻拟了一份折子,递往长安。
言明:边镇匪患猖獗,他身为朝廷命官,剿匪义不容辞。
这封信被加急送往长安。
与此同时,同样快马加鞭赶路的祁玄,也在几日后,抵达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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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玄进长安城的那天,空中正飘着小雨。
但这并不曾让长安城变得寥落,反而显出一种朦胧的烟火气,给往日里巍峨的京师,添了几分柔软的气息。
这是祁玄第一次来到长安。
当他站在长安城中,看着能并排跑下一百多匹马的宽阔大街,心中忽然腾起一种……
他何其渺小之感。
怀朔镇和这长安城一比,说不定还没人家一个坊大!
他牵着马,看着眼前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所有初来乍到的外乡人一样,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开始找他要去送信的地址。
送信的地点很好打听,就在皇城附近,收信的是个小官,看到信
封上的内容以后,给他安排了住处,让他等着。
那小官没说等什么,也没说等几天,更没叫谁管他。
祁玄在屋子里待得无聊,索性就去街上转了。
长安街头异常热闹,时不时又有装潢华美的马车经过,马车的车檐下悬着各式香球,带过去一阵一阵的香风。
祁玄一路走一路看,只觉得无处不新鲜,又遗憾此刻身边没有元昭宁,不能与她一起分享心中喜悦。
在路过一间脂粉店的时候,他在门前停了停,进去买了一盒胭脂。
只是心中存着些许的忐忑,想,也不知他买的这盒胭脂,合不合阿昭的心意。
最后走的累了,就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来。
可巧旁边也坐着几个歇脚的乞索儿,祁玄的目光无意间与他们对上,忽然就开始攀谈起来。
其中上了年纪的那个老乞丐像是已经打量了他许久,这会儿开口便问道,“小郎君不是长安人吧?”
祁玄笑了笑,“不是,我是从边镇来的。”
“哟,那边可打着仗呢,看小兄弟的样子,不像是逃难的,是来走亲戚的?”
祁玄又摇了摇头,“我是来送信的。”
“怪不得,看你这身打扮,是信差吧。”老乞丐说着,却又问了一句,“你送信不去驿站,怎么送去阉人堆儿里了?”
祁玄有些诧异,“我去的是舍人馆啊。”
“嘁、”老乞丐一脸不屑,“他们算哪门子舍人,不过是被抬举上去的而已。一群阉人
真以为抱了胡兆的大腿,就高人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