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好生吓人——”
祁玄看着堂下的苟鑫,却又问道,“只是不知,和苟守将比起来,谁更怕进京告状呢?”
苟鑫脸色一变。
祁玄向后靠在椅背上,一脸放松,“苟守将既然送了证据上来,想来都是精心准备过的,我就不看了;”
“不过……”
祁玄坐起身,随手从案上够出来一页凭据,朝着苟鑫甩了甩,“证据这种东西,只要肯花心思,我也能找出来。”
“啊……就比如,”祁玄说起苟鑫的事,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你与铁伐往来的信件啦……”
“收的那几块金子啦……”
“手下亲信签字画押的口供啦……”
他每多说一条,苟鑫的腰就驼下去一点儿。
说到最后,却是苟鑫先崩溃了。
“好了!不用说了!”
苟鑫猛地大喝一声。
把祁玄吓了一跳。
“祁玄……不、祁将军、祁大人!”
苟鑫连着改了好几个称呼,“我不告状了,我不告状了!”
苟鑫说完这话,猛地擤了一下鼻涕。
那就像是一个信号,在那之后,苟鑫跪坐在公堂上,放声大哭。
“大人啊——”
“我就富贵这么一个儿子啊……!”
“求求你看在大家都在一个镇子上的份儿上……”
“救救我儿吧——!!”
“……救救我家富贵吧——!!!”
苟鑫哭的惊天动地。
一边哭,一边把苟富贵从小到大做的给他长脸的事儿念叨了一通。
直哭得天昏地暗,
日月无光,
光剩下耳
朵疼了……
被苟鑫的大嗓门儿震的。
祁玄头疼地看着苟鑫,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胡县令那么听他的话,他一哭,就发兵攻打大胡子山了。
以后打仗,没有苟鑫在前面冲锋哭“杀”敌人,他都不答应!
===
等苟鑫哭的差不多了,祁玄让人打了一盆水,给苟鑫洗脸用。
然后他叹了一声,一脸动容地道,“苟守将,你的心情,本官能够理解。”
苟鑫听他这么说,知道有门儿,“那大人……”
“悍匪猖狂,令公子又是在我所管辖范围之内的百姓,如今他深陷贼窝,本官救他出来,义不容辞。”
“那太好了!”苟鑫心花怒放。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苟守将方才告状之事……”
“大人!”苟鑫高声说道,“下官是一时糊涂,昏了头,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想当初那样的情况,事急从权,袁夫人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更何况那些人也实在是操蛋,大敌当前,身为朝廷命官自己却跑了,便是事后追究,也不为过!”
他讪讪地上前去,拿回自己做的那些假证据,胡乱地撕碎。
“我儿一命,全仰仗大人,若此番我儿能平安归来,大人便是我苟家上下的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