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听到这话,也就毫不客气的吃了下去,到底是给类宛倾做的,不知比他们那儿的饭菜好吃多少,眼看着碗盆见了底,她心满意足的揉揉肚子,感觉到圆圆鼓鼓的。
此时类宛倾的长寿面也总算是送来了,一根面条,芳龄几岁,便是有几米长,不过也就是个意思而已,长寿面想来做的简单,几片菜叶子浮在水上面,清清淡淡,调味的估计也只是放了盐而已,可吃起来却是别样的滋味,清淡的美味。
手绢擦了擦嘴角,看着那人会心的一笑,“味道怎么样?”
“很好啊。”她端起盘子在类宛倾眼前晃了晃,本意是想让她看看她都吃完了,后来想起她看见,尴尬的咳几声,“很好吃,很好吃。”
“其实,我本也吃不了这么多的,你要是喜欢,以后就留在这里吃吧,这样也就不会感觉太寂寞了。”她微微一笑,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好像这里除了她,再感觉不到小落的声音,她试着唤了两声,“小落……小落……”
没有回应。
往桌子上摸去,只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光滑如水的东西,心里莫名的恐惧,却还是将手指放在鼻子前,如她所料的铁锈气味浓浓散开。
惊慌失措的跑出屋外,在院子中大喊着,畏畏缩缩的恐惧令她心里慌乱一片,这……本是她要吃的饭菜,是她害了小落,她是凶手……
像感觉到自己亲手杀了人一样的慌张,她在院中转着圈,不知所措,满脑子都是血红色,她不敢想象那场面,甚至于庆幸自己的失明。
等阮淚痕赶到的时候,类宛倾已经躺倒在地上了,口中还呢喃着什么,他听不清,打横将她抱起。
一抬头就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侍女,脑子一转,也算是明白了七八分,“把鬼谷找来,给她看看,这件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说。”
看得出来那饭菜本就是给类宛倾的,毕竟谁也不会费尽了心思想要毒害一个侍女,既然敢在她的饭菜里下毒,那恐怕也没有几个人吧,而最有可能的人,今天却恰好没有赶来,正是说明了问题。
抱着类宛倾,阮淚痕慢慢往回走去,一脸凝重,这件事,他必须要查清楚。
看着怀里的人,脸色苍白,想必一定给吓坏了,本就是,侍女突然死掉,而自己却看不见,只是摸到一滩血,任谁都会觉得有些难受吧。
小心的将她放到自己的床上,手掌温热,为她擦掉汗水,顺手弄了弄她的长发。
眼眸合着,难得一见的温顺,他并不喜欢她算计的样子,还是更喜欢她现在睡着的样子,宁静的像冬天刚开的梅花,不喧不燥,静静的开着,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却能够在冬天的一片雪白中脱颖而出,像是偶然染上的鲜血,美得惊人。
“不要……不要……”她小声的嘤咛,似乎是做了什么梦一样,紧咬着嘴唇,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阮淚痕见此,知道她是做了噩梦,连忙坐到床边,将她搂进怀中,安慰般的拍着她的后背,口中还念叨着,“不要怕,没事的……我在。”
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身子有些僵硬,可又不敢动,怕是惊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类宛倾。
“大人”门外有声音想起,似乎有点吵到了类宛倾,她不耐的皱皱眉头,翻了个身,又重新睡下。
“进来吧。”声音尽量微小。
门外的人一进,一时就傻了眼,不敢再看床上那两人暧昧不清的画面,心里不禁有些变扭,实在是没见过阮淚痕和女子这样亲近。
“有什么事吗?”他问,却不敢动,只好让那人凑近些。
“禀大人,鬼谷神医说,小落死不了,但是……毒性侵入脑髓,恐怕会变得痴傻。”
“这样啊。”他想了想,“对外放消息,就说是类宛倾傻了,晚上把他们都招来,看看再说吧。”
不想把类宛倾害死,却又恨她的,恐怕真是寥寥无几了,毕竟是在魔界,谁会做事留些余地呢,总之,那人是不可能了。
等着那人走了,他低下头,不明意味的笑了笑,“你啊,还真是会给我添麻烦。”
心中自有定数,只要看那人到底会不会露出狐狸尾巴了。
趁着类宛倾翻身的功夫撤出身子,在她额上印上虔诚的一吻,“小东西,真该庆幸你的用途还很大,不然……”
等到阮淚痕也出去了,躺在床上的类宛倾猛然睁开眼睛。其实在做噩梦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不过看着阮淚痕还在,就觉得自己应该在休息一下,等着他的裁决,只是那人突然将将自己搂住,令她受宠若惊,也只好装作睡熟的样子了。
刚才侍卫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痴傻,岂不是比她更为惨烈,她心里只觉得好痛,但同时也为她感到一丝庆幸,没死,没有缺胳膊断腿,虽然是傻了,可在这中地方生活下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听着屋门被打开,她闭起眼睛,却有些疑惑,是谁会找来这里。
感觉到那人往过走来,心也是砰砰的挑个不停,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却先被一个温暖的气息包裹,本想着也要有些表示,可又想起阮淚痕对那侍卫的交代,手僵了僵,又放下了。
熟悉的气味萦绕鼻尖,感觉到那人在自己耳边轻声低语道:“对不起。”
她愣住了,这是苦苦的声音,她绝不会听错的,更何况这气息也那么相似,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她好想问他,好想,却在心里泪流,紧咬着牙齿,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
那人已经离开,带着他应有的气息离开,房间一片昏暗,类宛倾的脸上沾满了泪水,哭不得,哭不得,她不知这样对自己说了多少遍,只是却一点用都没有,泪水不断的流下,她不禁想到当年自己救他,到底是不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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