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来,不快不慢,淡淡月光高挂夜空,洒满了整个魔界。
只不过这样的夜晚本适合欢庆,而今却变成了惩罚之夜。没有酒盏,没有食物,没有高歌作舞的女子,没有古琴的音色。
高台之上,宫雨宸一笑,道:“我想众位都听说类宛倾的事情了,也知道她对我魔族有怎样的影响,既然如此,我希望罪魁祸首能自动站出来,而不是被我抓出来,因为这样惩罚他的,就不是我了。”他扭头看向阮淚痕,意思清楚。
要是自己不站出来,而是被查出来的话,就会被阮淚痕碎尸万段了吧。
只是他们却面面相觑,不知道那人到底应该是谁。
连类苦苦都有点纳闷了,按理来说,吃了那药,早就应该死了,而不是傻了,难道是那神医的功劳,总之应该没人会发现自己的。
他攥紧了拳头,佯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金色的眸子闪闪放光,一脸无辜的看向阮淚痕,发现那人也正瞧着自己,一时害羞,低下了头。
而这在阮淚痕的眼中,却成了怕被发现而心虚的模样,令他对他的猜测又加深一步。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是谁了,只是,相等那人自己说出来罢了。”宫雨宸低着头,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却始终没有一个人站起身来。
“那药是人间的,虽然查起来有些费劲,但是却也简单,能够去人界的人并没有很多,与类宛倾这刚来的人结下仇恨的更是少之,但也不排除是因为她从前身为仙家,而产生的愤恨。”阮淚痕并没有丝毫怒意,一点点说的清楚,“所以……”
他转头看向类苦苦,“恨类宛倾,又不愿害死她的只有一个人。”
类苦苦惊诧,怕是他已经被发现了,不敢对上阮淚痕的眸子,闪躲不定。
“我会等着他来亲口向我承认的。”出乎意料的口吻,令他无法相信。
本以为那人是会毫不留情的说出他的名字,却没想到是这样,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情吗,心里很是高兴,想着就算是他要杀了他,也没有半分丝毫后悔的意思。
下了殿堂,众人走得匆匆,都不远沾染上这毒害的名号,类苦苦往出走着,随同众人一般,他可不愿自投罗网,他宁愿是让阮淚痕去找他,这样才算是有点自尊。
宫雨宸看着他往外走的身影,有些不解,“他明明看出来了,为什么还不来承认?”
“不知道。”阮淚痕背过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一定会让他自己承认的。”
他其实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事是他做的,所以他只有耐心的等,等他熬不住了,自然就会投降的。
刚一出了门,类苦苦就就感觉一阵眩晕,等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所在何处了。
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个女子的房间,地位还不低,房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收拾也还算干净。
“类苦苦”门口有女子站住脚,看着他,带些笑意。
“是”他点头,“姑娘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可以了。”她神情傲慢,令他觉得很难受,“你想害死类宛倾,可是她却只是傻了而已,不觉得奇怪吗?”
思索片刻,觉得确实有些不对劲,可是眼前的女子为何知道又实在是个谜,“你……”
“是我偷偷替你换了药。”
“为什么?”实在搞不懂眼前人的心思,明明知道自己下了药,不仅不告状,反而还换了药,究竟是何居心。
“别误会,我这么做,并不是对你好,而是……这样,阮淚痕那家伙就不会怀疑到别人的身上了。”她说起阮淚痕,爱慕的心思藏不住,尤其是说“那家伙”的时候,唇角勾笑的样子,不免让人遐想,“因为他知道要是我做这件事的话,绝对会让他死的,而你就不同了,你和她是老相识,就算想要害她,也不会这样的绝情,只是连我都没想到,你会这么狠,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会下得去手?”
“她不是。”从心底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是阮淚痕替我包的伤口,与她本就没有关系。”
“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害她,她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这不关你的事。”无话可聊,他想要逃走。
女子并不吭声,就算类苦苦从他面前走过,也没有皱一下眉头。终于觉得不太对劲,他转过头来,停下步子。
眼前女子的身份还是个谜,他不能这般掉以轻心。
“怎么,不走了。”女子依在门框上,捂嘴轻笑。
透过蒙蒙月光,这才看清她的面容,相对于类宛倾来说,她显得很是大气,虽然抵不过她的精致,倒是有一份独特的美感,有点像是征战沙场的女将军一样,可细细看着,又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婉约之气,只能说是恰到好处而已。
她穿着鹅黄色的裙子,透过薄薄的纱裙,月色散尽。
踱步而来,裙摆微微作动,随着她的脚步而跟随,如踩踏这云雾一般的轻巧。
“在看什么?”她见他目光呆滞,问道。
“没什么。”他别过脸去。
“我劝你还是乖乖去自首好了,毕竟这件事不会再有变动,阮淚痕认定了一件事,就一定会坚持到底,哪怕是他没有证据。”她笑笑。
“难道你就不怕他查出来的是你吗?”
“当然不怕。”眨眨睫毛,眼睛仿佛秋水一般的清透,“因为我的替死鬼都已经找好了。”
“谁?”他撇嘴,对这人有点兴趣。
“不就是你吗,难道还有别人傻到想要杀了她不行么。”
类苦苦顿时一愣,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咬紧嘴唇,任由她的耻笑,脑中一片混乱,他从没有想到过会被人看见,还被算计,他只想着要杀掉类宛倾,仅此而已。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不然会死很惨的。”想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一脸怕极了的样子,而他却知道,那不过是讽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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