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作飞镖如臂使指,射向一动不动的卫宫佐千代,却撞上一道疑似空气墙的作用力后再不可能前进半步,可怜得凝滞在半空,最终加茂宪纪咬牙将血液收回,使劲浑身解数都没能再触碰到对方衣角。
而站在原地的入侵者则用坦荡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我就在这当个桩,你能碰到算我输。
岂有此理!他心一横,又丢出一袋血浆,可未等液体炸开,喉间就感觉一凉。
卫宫佐千代单手稳稳当当卡住他致命弱点,轻描淡写道:“差不多得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况且我对你们加茂并没好感,再多说一句没用的话就杀了你。”
寒气顺着尾骨爬上来,冻得加茂宪纪浑身一激灵。他刚刚怎么就因为收起杀气就觉得她好惹呢?
未来家主不自觉把腰板挺得笔直,绞尽脑汁寻找出路。
卫宫佐千代锁着他的脖子,烦躁地踢了踢少年的脚后跟:“这么紧张干吗?我要是想乱杀,你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他眼里满满都是屈辱:“混蛋,你要是拿我去威胁族人,我宁死不屈!”
“毛病?我想折腾加茂,还用得着你?”卫宫佐千代对位高权重的未来家主不屑一顾。
“”从未受过如此大辱的眯眼男孩,心底落下无尽失落的阴霾,他咬着下唇,决定忍辱负重听听对方条件:“那你想怎样?”
卫宫佐千代语气忽冷:“我刚刚不是说了,让你带路吗?”
“你先说说去哪?”
“我要找加茂雅伦的住所。”
“哈?加茂雅伦?那个偏房的小儿子?”加茂宪纪回忆中这个名字属于一个在家中徒有身份没有实权的角色,存在感低,遇到他只会点头哈腰,唯唯诺诺,没有任何闪光点。
同时听说他前两天遭遇咒灵不幸死亡。
想必也是实力不济。
这种人配让她来找,而且还要指使他带路?想象中的阴谋诡计全都付之东流,加茂宪纪顿时有种心理落差,他微微侧头,用余光询问后者,确认她眼底没有玩笑,好奇问道:“他怎么了吗?”
“怎么了?”卫宫佐千代复述了一句,嘴里挤出一声淬冰的嗤笑,“加茂雅伦勾搭诅咒师,设计杀害我的父母。”
“你说这个仇我要不要来讨?”
加茂宪纪瞳孔放大,绷紧得拳头不由松开,他偏过头看向神情冷淡的少女,语气透出自己也没察觉的小心:“那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据他所知,加茂雅伦没有野心也没有胆子,自身的实力也不允许他有资格去接触诅咒师。
所以,小宅男能有什么坏心思?
“有没有误会我自己会判定,”卫宫佐千代又踩了他一脚,“废什么话,带路!”
嘶——加茂宪纪倒吸一口气,倒也不是因为疼,只是觉得贼他喵委屈。
女人,你这个大猪蹄子。
·
与此同时。
加茂未来当家被卫宫佐千代嚣张拦下来折磨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躲起来开小会的高层耳朵。
“欺人太甚,这小鬼根本没把人放眼里!”加茂现任家主拍桌怒喝,引得旁人点头称是。
他们今天聚在一起是为了讨论卫宫佐千代2天前失控一事。
当年被共咒者打到墙上的耻辱还历历在目,那位一级咒术师趁机拱火:“要我说,这种不安分子只能拘-禁处理,在座各位没有意见吧?”
“对,太危险了!这次爆发没有伤及平民可下一次谁能保证?之前那个乙骨忧太不是有一次没有控制好,把祈本里香放了出来吗?我看他也应该处刑!
各位就是太纵容五条悟肆意妄为,才会让两个潜在诅咒有机会祸乱人间!”
五条家的长老看似为平民着想的一番话,实则是为了打压观念不和又压他一头的五条悟而想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煽风点火,浇油起哄的声音背后藏着多少算计诸位老成精的狐狸心知肚明。
禅院直毘人对着勾心斗角的同僚打了个酒嗝,一向喜欢当和事佬隔岸观火的他这次意外发声:“可是卫宫佐千代咒力爆发不是因为她的父母死于咒灵浪潮吗?”
“而且啊,闹出这么可怕的动静,拥有连帐都能撕破的咒力,现场却连一棵树都没有折损,不觉得诡异吗?”
众人沉默。
七海建人在事发后一个小时就被高层召见,他没有说出卫宫佐千代那过于骇人听闻的领域,也没有如实陈述扭转时间的术式,只说她消灭最后一只准特级咒灵时力量失控,当时的她正好在天上,靠近帐的边缘,因此才打破帐承受力的上限。
禅院直毘人呵呵一笑,意有所指道:“我想各位在这件事后都能了解到共咒者到底有多强,但是她拥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咒术,想必没有人真正知晓。”
“万一呢?万一她掌握的秘密是连五条悟都没有办法控制——”
“咚!”
沉闷的会议又一次被不速之客打断,一声巨响背后同时意味着又有一扇门壮烈牺牲。
——淦,怎么又是这尊煞神?!
众人心中暗骂,是哪个缺德的把今天的事泄露给五条悟的?
(角落里喝茶的某位老人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