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口寒气,吐出结冰似的咒语:“以太魔术·界门。”
卫宫佐千代面前裂开了一道不容三维生物窥视的缺口,像是在现实的画纸上撕下一角,闪耀着虹光的黑暗次元跃然纸上!
魔力洪流中,虚数空间的大门骤然在人间打开。
呼吸间,硕大的风龙被尽数吸入虚数空间,出现时偌大的阵仗此刻却毫无抵抗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一地惨状,诅咒师还以为自己入了谁的幻境之中。
这这是什么?他的龙呢?那么大的龙呢?——诅咒师瞳孔又缩又放,这一秒的冲击,他觉得要靠一辈子去治愈。
但是,没有关系!他还有后手,他没有输!
诅咒师躲在背后的手勾了勾——那只二级咒灵不知什么时候从废墟转移到卫宫佐千代身后!
“哈哈哈,没想到吧?淤泥咒灵是免疫物理伤害的,你逃”不掉了。
声音被掐死在喉咙里。
那只号称破坏不掉的咒灵,下一秒就在男人绝望的目光下步了风龙的后尘,消失在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上。
卫宫佐千代拍了拍手,一脸“尸体话真多”的目光打量他。
诅咒师:危。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身为一个优秀的诅咒师,除了具备顶尖的实力外,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能屈能伸的心!这次行动是他草率了男人终于知道组织里那么多过来试水的前辈,为何有去无回了,谁能想得到,一个生活在普通社会的国中生会拥有那种咒术!。
逃跑中诅咒师猛地后颈一寒,多年生死边缘的直觉令他调动起咒力防御,风顿时像蚕丝一样将他层层包裹住。
然而,再多的防御也是于事无补,因为男人的面前再次显现出一个诡异的黑洞。
卫宫佐千代上下交叠的掌心,缓缓打开:“以太魔术·界门。”
这都梅开三度了吧?诅咒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后逃离,但他以为的吞噬现场并没有出现。
“现在是我的回合。”
少女甜软的声音像是催命符,诅咒师骇然地望着黑洞里熟悉的风暴,大脑彻底沦为摆设,惟一句话至死都在心间晃荡——用我的杀招杀我,请问这就是我杀我自己吗?
却不想对方比想象中还要更杀人诛心。
佐千代笑眯眯地望着他,举重若轻道:“面对疾风吧。”
人的生命有时就像一捧轻飘飘的烟灰,风过即散。
战后的空气格外污浊,巷子天翻地覆,只剩一地残秽和败景,光线昏暗到连影子都看不清楚。
东方的暮色披上夜网,夕阳被层层叠叠的乳状积雨云埋藏,今日最后一点锋芒也被不作美的天公收了回去。
秋冬交际,日本又快迎来雨季。
卫宫佐千代将手抵在断壁残垣上,白色的法阵展开,中间像是表盘的纹路旋转起来,溢出的洁白圣光驱散了黑暗。
末了,建筑复原,土地翻修,连老损的路灯都重新拥有价值,沉重的阴天下,这道莹白的光芒像是一剂献给崩塌的世界的良药,所及之处无不焕然一新。
一切简单的像是电影的倒放。
将一切纳入眼帘之人发出悠长的叹息。
拥有这样能力的卫宫佐千代,无论看过几次,都像是误入人间的神祇一样不可思议。
让人敬畏,让人痴迷。
——就是那个装了大葱的购物袋碍眼了点。
卫宫佐千代收手后,淡淡地瞥了眼尽头的阴影。
“不出来吗?”
随着这句问话落下,头顶由“帐”笼下的阴霾收起,替大动干戈的少女掩人耳目之人,缓缓走到光线下,宽大的僧袍随风摇曳,惊动了空气中的浮尘。
男人撩起额前的黑色刘海,展露出温和的笑颜:“好久不见,卫宫君。”
卫宫佐千代觑了他一眼,习以为常道:“夏油先生,今天又是路过我家?”
“哈哈是呢,”夏油杰装作没听出话里的戏谑,“卫宫君又一次忘设‘帐’了,被学院派的咒术师看到会挨骂的。”
帐,一种简易结界,可以阻止普通人进入战场,也可以遮掩打动传出来的动静,总之就是偷鸡摸狗搞事必备的技术,但卫宫佐千代学不会,但她有差不多的手段,虽然没几次记得用就对了,主要是习惯没养成好。
以前执行时钟塔的任务时,有搭档包揽边角工作,而叛逃后那些找茬的魔术师比谁都警惕神秘,卫宫佐千代从来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因此,即使时代变了,她还是会忘记做工序。
卫宫佐千代有些心虚,可她的心虚是要靠倒打一耙来掩饰。
“那是你们咒术师的规矩,和我什么关系?说起来,我都还没要祓除诅咒的劳务费。”
好一招强词夺理,反客为主!
夏油杰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善如流道:“好啊,成为咒术师,包吃穿住行,过去的劳务费全给你结清,还有五险一金。”
“不了不了,我不想和你们保持肮脏的金钱关系。”
夏油杰狭长的狐狸眼眯了起来,像是看着叛逆期闹着要离家出走自力更生的小女儿一样,慈祥又怜爱。
“没事,去掉金钱,只发生关系也可以。”
卫宫佐千代眉头一皱,发现今天的夏油杰比往日更要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