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妩扔早餐这个行为很快就被发现。

第三天,她的手刚悬在垃圾桶上方，还没松开就被郁青离从身后一把抓住。

花妩诧异转过身，见是郁青离也不惊讶：“刚好你来了,自己拿去吃吧。”

郁青离又急又气,他以为花妩会吃,原本花妩一直以来是这么做的。

“很难吃吗？”

花妩摇头：“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要扔它？”

“那我为什么要吃？”

“不吃会饿！”郁青离生气的点就在这里,“如果你不喜欢我做的，可以自己做,或者去买——你这几天有吃早饭吗？”

早饭？花妩继续摇头。

郁青离快气炸了：“你看看你自己,你的胃不痛吗？衣服还能穿吗？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林柏安事件后，花妩整天活的浑浑噩噩,大多数一天就吃一顿,胃其实早就出问题了。

可她没觉得不对：“我胃痛，衣服都大了，可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郁青离这才发现,今天的花妩和前几天不一样，刚搬来那晚,花妩有点迷糊,但见到他，还是欢迎的。

然而现在,花妩面无表情,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淡漠，跟那晚一点都不一样。

“你怎么了？”郁青离忽的小心翼翼问道,他解释,“我们是邻居，我以前，以前也饿得胃痛,那时候没钱吃饭，所以见不得，见不得浪费粮食。”

“是这样吗？”花妩低头看了眼时间，八点半那趟公交要来了，“那就不要给我，我也不需要，你自己吃。”

说着转身就走，郁青离跟在后面：“为什么？我刚来那晚，你——”

“刚来那晚，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花妩脚步不停，“第一次见面，自然以应有的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来对待。”

“那我现在就是坏人了？”

花妩脚步一顿，郁青离赶忙停下。

“你不是。”花妩偏过头，今天是阴天，风大，花妩穿的外套被吹起一角，显得她更加瘦骨嶙峋，“可我不喜欢，不对，我讨厌，甚至是厌恶你这种人。”

她眼里的不喜真真切切，郁青离心里一痛，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所以离我远点。”花妩回过身去追公交，“我们就是陌生人，别靠近我。”

她跑得快，说出的话被风吹到郁青离耳边，又消散在风里。

郁青离站在原地，望着花妩的背影，脸上没有生气或一丁点愤怒的表情，有的只是心疼。

花妩受过多少次伤，才会像现在这样，连有人靠近她，都觉得是伤害。

郁青离已经看懂了花妩的拒绝，也知道了花妩态度为何会转变。

花妩下班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没坐车，而是走回去。这两天没加班了，时间足够。

又一次路过跨江大桥，想起那晚的事，花妩撑在围栏上，看着桥下的流水，半晌没有动。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肩膀，她没回头，只说：“不寻死，只是看风景，待会儿就走。”

“噗嗤。”那人一笑，“是我。”

“恩？”花妩扭头，那晚的女人出现在她眼前。

“你好，付歆然。”付歆然朝花妩伸出手，大大方方，“怎么称呼？”

花妩虚虚一握：“花妩。”

“好，花妩。”付歆然呢喃一遍，和花妩一起撑在围栏上，“怎么又来这儿了？还没放弃寻死啊？”

“消磨时间。”花妩淡淡，“不想回去，家里就我一个，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我家也就我一个人。”付歆然笑，透着点心酸，“原先有我爸的。”

花妩沉默，想起前两天付歆然打的那通电话，问：“那个男的，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渣男？跟了个富婆跑了。”付歆然手指捏紧，指尖泛着白，“不然哪里有实力打压我爸呢。”

“富婆爱他美色吗？”

“是吧，他那人，长的还行，特别擅长pua。”

“这样。”

没了声音。

两人都没说话，静静的望着远方，桥上车辆行人来来往往，喇叭声不停歇，她们却好像都感受到了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