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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魂消

叶尘哈哈一笑,接下来就是哄人家小姑娘开心,一路上倒也不无聊,夏晴也对他很是好奇,觉得游山玩水没什么意思,非要跟着叶尘去见见“世面。”

别看夏晴人畜无害的,可生了一副驴脾气,叶尘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心说也好,带个美女在身边,出去遛弯儿自己脸上也有面子。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两人打打闹闹,很快就到了越州,这地方虽然比不上魔都,却也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宝地,当年名震天下的十大美女,有六个就是出自此地,这里的人热情好客,文化开放,女孩子也比较大方,敢爱敢恨,所以越州又被世人称为“艳遇之都。”

老乞丐的师弟娄池住在五岭区,叶尘本想先领略一下越州的大好风光,可是夏晴却想早点儿看看叶尘的师叔是何许人也,叶尘都那么厉害了,那他师叔还得了,肯定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夏晴情急之下连方言都蹦出来了,“烂怂越州,有球好看的,快走嘛。”

叶尘压根儿就没有选择似的余地,只好打了一辆车,随着夏晴直奔五岭区。

可是他们没注意到是,他们后面还跟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里面只有一个毫无人气的黑袍人握着方向盘,他用嘶哑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两只小老鼠竟然破了我的咒,哼哼,有意思。”

根据地址,再加上多方打听,叶尘两人终于在一个大宅子门前停下,这就是娄池的门厅了,看起来不像什么得道高人的住所。

不过这房子看着虽然普通,格局却是非凡,上面笼罩着一青一黄两道气息,应该是家里放了什么镇物,凑成了一个双龙镇宅局,有这等手笔的,除了老乞丐,也应该就自己那个便宜师叔了。

敲了敲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味儿,一股子浓郁的酒气透过门板,险些把两人熏了一个跟头,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醉醺醺的中年大叔,他大着舌头问:“你们找哪个?”

还没等叶尘回话,这大叔竟然就地一躺,呼呼大睡,转眼就鼾声如雷。

叶尘两人是看的目瞪口呆,这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难不成老乞丐是蒙叶尘的?

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扭头回去,和夏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大叔拖到沙发,叶尘出力最多,浑身臭汗,只得对夏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先去洗个澡,你先看着他。”

夏晴点点头,叶尘身上确实有一股子汗臭味儿了。

叶尘洗漱一番,把杂乱的头发梳好,真是人不打扮不露相,经过这么一阵洗漱,叶尘一改邋遢的形象,变得阳光帅气,一米八五的身高配上这张脸,绝对吊打那些所谓的男神。

出了门,夏晴看到焕然一新的叶尘惊得张大嘴巴,“这是你?你画皮了吧。”

叶尘心中高兴,嘴上却装作不以为然的道:“一具皮囊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话音未落,身后的大叔悠悠转醒,“嚯,这一觉睡的真痛快……你们是谁?”

看到叶尘两人,大叔从沙发上蹦起来,抄起桌子上酒瓶问道。

叶尘都看呆了,心说这大叔练过的吧,瞬间就这么清醒,不过他也不心虚,连忙掏出那块儿紫铜八卦道:“是我师傅叫我来找您的。”

一见八卦,大叔放下酒瓶,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八卦夺在手里,喃喃道:“师兄……”

“想必您就是娄师叔了,我师父他老人家生前经常说起您。”

叶尘撒了个慌,想要以此来拉近关系,大叔却猛地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叶尘,“什么?生前?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叶尘悲伤点头,“其中缘由说来话长。”

那晚我和师傅刚刚回到桥洞吃过晚饭,不多时夜幕降临,桥洞虽然能遮风挡雨,但是十分阴冷潮湿,引得老乞丐咳嗽连连,叶尘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低着头只顾把火拨弄的旺一些,想要借此驱赶走那些无处不在的阴寒之气。

一老一少谁也不说话,寂静的夜里只剩下老乞丐频繁的咳嗽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忽闻老乞丐沙哑着声音道:“小尘啊,你看看我……是不是快死了?”

叶尘闻言猛然抬头,“师傅……”,一句话卡在喉咙,两行清泪却先滚落下来,他看见一道道黑气从四面八方涌入老乞丐的身体,在他的背后形成一具干瘦狰狞的鬼影。

“我知道,小尘你不要哭,我知道……”,说着,老乞丐也老泪纵横,可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在火光的照映下,老乞丐的脸显得无比沧桑,叶尘连滚带爬的来到老乞丐身边,“师傅,你本领通天,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泪雨磅礴,逆天改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老乞丐摸着他的头说:“小尘,从五岁年起,你就一直跟着我,你是个福薄的人,天生开了厄运之眼,虽然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从此逃不开噩命。”

“这些年,我一直教你相术,给人看相从不收钱也是为你攒攒阴德,你以后也必须随我一般多做善事,不得收钱,阎王爷才能看不见你。”

“终究是瞒不过阎王爷,遮了他的眼藏着你,怕是要拿我去偿命,你听好,这次以后你就离开这里去往越州,我藏了些钱在我衣兜里,你去那里有我一位师弟,叫娄驰,住在越州五岭区,你拿着这个八卦给他,他会照顾好你的。”

老乞丐将那块儿紫铜八卦放在叶尘的手心,最后道:“我也……舍不得你啊。”

他的手垂到叶尘的肩膀上,那粗糙的手掌终究是保护不了他了。

老乞丐死了,他嘴角带着笑意,来的平淡,走的安然。

叶尘哭的不知所措,一直保护他的那棵大树倒了,他只能下意识的摇着老乞丐,哭喊着师傅,期待他能睁开眼再看看自己,可他再也不动了,叶尘只能眼睁睁看着老乞丐身后的鬼影一点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