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
“太宰先生,你终于回来了!”中岛敦松了一口气,随即像是要给他惊喜一般说道,“你猜猜我刚刚把谁带回来侦探社了。”
“是一位很特别的客人,国木田先生正在会议室招待她,”谷崎润一郎也不等他回答,像是提示,又像是在给他鼓气一般握紧拳头,“太宰先生,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呀嘞呀嘞,该不会我的追求者找上门了吧。”虽然表面上依旧是清淡的笑容,但太宰治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慌。很奇怪的感觉,心脏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急剧地跳动起来,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控制不住。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并没有回答,推着他往会议室的方向走,两边的侦探社成员也都期待地看着他,唯有江户川乱步神情严肃。“太宰,在你进去之前我先告诫你一句,”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像是打破了侦探社和乐的氛围,他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你要记住这一点。”
太宰治想,他大概猜到会议室里的人是谁了。
女人背对着他坐着,沙发椅背遮挡住她大半的身影,只看到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明明已经知道,可他在一瞬间还是慌张了。唇瓣轻颤,半刻之后他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绘里酱”。咦?对方怎么和自己一样,都是用这般亲昵的称呼唤她。看到国木田紧紧拧着眉,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他才意识到,原来刚刚那一声“绘里酱”是从他嘴巴里发出来的啊。
身后传来了一道男声,声音里带着破碎的颤抖和不可置信。樱庭绘里转头看了过去,越过沙发椅背她看到穿着沙色风衣的黑发男人站在不远处的门边,鸢色的双眸与脸上的肌肉都在细微地颤动。
太宰治停留在原地,仿佛一走近这场美梦就会破碎,连伸手触碰的勇气都没有。他的睡眠时间一贯很短,偶尔睡着时他会做梦,梦到他还是黑手党的时候,时常戴着眼罩懒洋洋地躺在办公室的那张真皮沙发上。
“太宰!”来人毫不客气地把他的眼罩摘下来,一张明艳的脸逆着天花板上的光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少女把他拉了起来,还一边教训他:“你怎么总是睡觉,年轻人要有朝气。”
夕阳透过琉璃色的玻璃窗落在黑色的长廊上,两边的场景往后略去。他看着身前的人,那人紧紧地拽着他的手腕往外跑。似乎在笑,在笑的人似乎是他,少年在说:“天天和中也通宵喝酒的人才没资格教训我,上周是谁顶着一张宿醉过后的脸来上班,被大姐头教训了一顿来着。”
“是笨蛋太宰!”她也欢乐地笑出声,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
场景转换,少女成长成娇艳的女人。她闭着眼,神情安详而又平静地躺在榻榻米之上,明明就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却怎么都碰不到对方。褚发青年一手搂着她,直接将他从神社长长的石梯上踹了下去。他只能看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之后他就惊醒过来。
“太宰。”国木田独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咳一声,“那么我就先出去了。”
太宰治回过神来,见樱庭绘里正看着他,脑袋像是闪着白光。他想和她说很多话,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努力扬起一个笑容:“绘里酱,很高兴能见到你。”
还真是美妙的场景啊。
樱庭绘里看着对方,顿时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我也是,太宰。你这副表情可真是让我心生愉悦啊。”
这个世界的樱庭绘里死了,死在了她与首领在办公室做爱的前一天。为了复活织田作之助,她用自己的命与巫女做了交易,从容地赴向死亡。
樱庭绘里想:怎么会有这般愚蠢的女人。明明同为樱庭绘里,怎么另外一个自己就愚蠢到这种程度。
她的信用卡用不了,原先的房子也进不去。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但她也并不打算去见这个世界的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她这个短暂的异世界来客还是不要去惊扰他们的生活为好。对于住进太宰治那间小公寓她也毫不在意,她并不在意与对方同住,只不过有些嫌弃那间狭小而又破旧的住处。对方似乎请了假,或者干脆翘了班,每日每夜都陪在她身边,搂着她挤在小小的榻榻米上。
太宰治要讨好一个人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不想对她用计谋和手段,小心翼翼地靠近,企图让她感到欢愉。某天夜里,他抱着一瓶来处并不重要的昂贵红酒回来,兴匆匆地和她分享。酒精可真是一个好借口啊,樱庭绘里这般想道,被对方紧紧搂着,在并不宽敞的榻榻米上滚了两圈。外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脱掉了,她抬眼看向伏在身上的男人,双手捧着他的脸,露出一个迷醉的笑容。
“太宰啊,”她说,“我知道你是「太宰治」,可你知道我是「樱庭绘里」吗?”
太宰治的神情顿时变了,脸色发白,带着湿意的瞳孔在细碎地颤动。许久他才低下头,埋在她的肩窝上,快要哭出来一般:“绘里酱,我真的好痛。”
“他很怕痛,你应该也一样。”指尖穿过他蓬松的头发,樱庭绘里搂着他的脑袋笑出声,“痛点好,痛点才知道自己还活着。不是吗,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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