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贺兰廷和萧玦虽历经波折,但成果来看却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太子的意外,犹如一记闷棍打得贺兰廷措手不及,许久都不曾反应过来。
贺兰廷跌坐在围猎场,周遭的惊呼、痛哭,他好像都听不到。他只是怔怔地坐着,掌心的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初九和柴昊也赶了过来,看着脸色惨白的贺兰廷,忙去将人扶起。
“公子。”“少主。”
贺兰廷没有回应,他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为什么?
为什么他拼命想要保护的人,老天爷却依然要夺走他?
当年娘亲如是,如今太子亦是。
太子死了,阿玦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噗……”一口鲜血从贺兰廷口中喷出,红色挂在他惨淡的唇角,怵目惊心。
“公子!”“少主!”
柴昊当即输送内力护住贺兰廷心脉,“少主,您撑着点。”
贺兰廷眼睫微微一颤,身子摇摇欲坠,他不肯开口说话,什么话都不讲,一直沉默着。
柴昊弯腰将贺兰廷背了起来,“少主,我们回去。”
意外来得突然,所有太医被传去救治太子,但太子早已没了声息。萧玦不肯相信,揪了一个太医的衣领,“我命令你,治好我皇兄,把他给我救回来!”
景丰帝也急忙忙赶到,看到太子紧闭双眸,额上一只长箭,他当即就晕了过来。
“陛下!”
哭天抢地,乱做一团。
与所有人的悲痛不同,萧琅站在一旁,阳光似乎隐隐地照在他的背后,却将他照得愈发森冷漆黑,叫人看不清他嘴角漾起的冷意。
众人手忙脚乱,将景丰帝搀扶至一旁。太医为景丰帝施了几针,景丰帝终于幽幽转转地醒过来。
“太子呢,太子呢?”
屋里众人齐齐跪下,“陛下,太子殿下……殒了。”
景丰帝顿时两行泪水落下,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得萧玦的冷怒声,“没有,我皇兄没事,他还活着!”
萧玦攥着太子的手,明明皇兄的手还有温度,明明他的胸口还有微弱地欺负,明明……
半个时辰还好好地同他说话的皇兄,怎、怎么会忽然没了?
他不信。
他不信!
景丰帝心如刀绞,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他瞬间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他双手止不住地颤动,却依然还有着帝王的威严,“去治,去给朕治好太子!”
但……人没了就是人没了。
不管太医们怎么努力,怎么讨论,太子没了就是没了。
终于,连最后的一点温度都慢慢散尽,萧玦还是不肯相信。
“萧瑜!皇兄!你起来啊,你起来。你说过,明年我及弱冠,你要给我戴冠的。你是太子,你怎么能失信!你起来啊,萧瑜!”
陆久安眼含泪光,拉住了萧玦,“殿下,您被这样。”
萧玦悲痛万分,一直嘶吼地叫着,好像他这样大声地叫皇兄,萧瑜便会在这世间多停留一会儿。
原定五日的秋闱狩猎,在第三日时,因太子意外被杀而草草收场。景丰帝当即下旨,令武德司指挥使彻查太子被杀一案。
萧玦冷静下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太子的房外,不说话,不睡觉,一动不动。
柴昊被贺兰廷派来打探消息,他本心中对燕王殿下心生怨怼,但看萧玦如此模样,那些责备的话便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