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不管是什么人来,萧玦都只有一个“滚”字。
柴昊当下心里窜起了一团怒火,可想到萧玦尚在悲痛之中,他咬牙忍了忍,“燕王殿下,你同我说这个“滚”字可以,但你不能这样对我家少主。他没做错什么。”
萧玦眸光微微一闪,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从太子出事后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他似乎都没了记忆。萧玦抿了抿唇,抬眸望向柴昊。
柴昊本来不想多言的,但萧玦那个“滚”字实在是太过伤人。
“恕我多嘴,我家少主本不必卷入皇室纷争,可他为了你做了很多他原来不愿意做的事。燕王殿下,你知道你在围猎场对少主做了什么吗?你冲他吼——滚!”
“他被人推到在地,掌心全是血。因为想不通太子之死,他吐了血,一直昏迷到现在。一睁眼,就打发我来看你,看看你怎么样了。萧玦,你若有一点点心,也该振作起来!你不能什么事情都靠我家少主!”
萧玦倏地睁大了眼睛,“兰、兰廷怎么了?”
柴昊冷哼一声,“没怎么,他很好。只是,短时间内下不了床而已。”
萧玦“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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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廷靠着锦枕,容颜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他还是强忍着精神吩咐暗隐,“狩猎场周围,要仔细查看,一定是我们漏了什么地方,才被凶手抓到了机会。”
“陛下已经下令封锁围场,所以你们要趁在回京之前,把参加狩猎的所有人都要再重新排查过一遍,包括下人。动作一定要快,不能让人跑了。另外,盯住景王,如有异动,立即回禀。”
贺兰廷说完这些话,便开始大口大口喘起起来。初九忙喂他喝了几口参茶,贺兰廷才稍稍平缓下来。
“最后一件事,把白昀给我抓来!”贺兰廷一向温和的眼眸迸射出不可言喻的愤怒。白昀是景王谋臣,此事定是他的手笔!
暗隐一一应下:“是!”
萧玦匆匆赶来见贺兰廷时,方至门前,便听到贺兰廷虚弱的声音。他心头猛然一揪,在围猎场的那些记忆便也一起涌了上来。
他……对兰廷做了什么?
他怎么能对他说“滚”?
他怎么能任由别人推倒他?
萧玦颤抖着双手推开房门,四目相对时,贺兰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阿玦……”
萧玦的心猛然一揪,他大步朝着贺兰廷走过去,将人牢牢锁在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兰廷。我……我不应该……”
贺兰廷轻拍一拍萧玦的背脊,温声宽慰:“没关系,不必说对不起的。”
初九和暗隐见状,一起退了出去。难得,柴昊也什么话都没有,带上了房门。各自去忙。
萧玦望着贺兰廷苍白的脸色,眼里满是心疼,“兰廷,你怎么了?”
贺兰廷轻咳了两声,语调微轻,“只是旧疾,无碍的。”
萧玦指腹轻轻摩挲着贺兰廷的脸颊,眸间似有泪花闪烁,“兰廷,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皇兄已经没了,我不能再没有你。”
说这话的时候,萧玦的声音都在发抖。
贺兰廷微凉的手指握住萧玦的手,“阿玦,别怕,我在这里。”
少年的声音轻轻淡淡的,抚慰了萧玦慌乱悲痛的心。萧玦环住贺兰廷的腰际,将脑袋埋在贺兰廷的颈窝里。从太子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个时辰,萧玦没有合过眼,没有进过食。
他早已疲累不堪,却因心中悲痛才强撑到现在。此时此刻,因为贺兰廷的宽慰,萧玦心里的伤悲才稍稍缓过来一些。但也因为如此,萧玦整个人松了下来,靠着贺兰廷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少年的身躯虽然羸弱纤细,却依然有足够宽的胸膛能够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贺兰廷轻轻地拍着萧玦的背脊,以示宽慰。
黑夜已经过去,黎明来临,但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景丰帝悲伤过度,倒床不起。萧玦强撑着精神,安排所有事宜。
他强势将景王拘禁,不许他离开房门半步。
萧琅眉目森冷,“萧玦,你敢!”
萧玦冷哼一声,怒道:“我有什么不敢?昔日我怕父皇伤心,从未曾真的想过对你怎么样,但现在……萧琅,当你决定对我皇兄下手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有心理准备。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为摒除自己的嫌疑,萧琅这次身边并没有带什么人。但这并不代表,萧琅就会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