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雁觉得,自己真的好些日子没有和他相处了。
忙碌时还不觉得,毕竟忙起来日子也过得格外得快,忙完了人也累了,倒头就睡,几天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此刻见他长身玉立的站在几步之外,含笑伸出手等着她过去时,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切又实际的尝到了情爱里磨人又清甜的味道。她的确有点想他,想他懒洋洋窝在自己身边看书喝茶的样子,想他与她默契的点点滴滴,也想他的温柔与霸道,和在他怀中私密又甜蜜的亲近。
见她站着不动,傅修宁动动手指:“还是你准备就干站在这里晒晒太阳就算了?”
周玉雁如梦初醒,迈着步子慢慢走近。伸出手来时,她认真的盯着两人渐渐靠近的手,算着他们缩短的距离,第一次觉得,原来牵手也可以认真的宛若一个仪式。
傅修宁显然是有点等不及她今日磨磨唧唧的模样,直接负责了最后的那段距离,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倒身边,伸手紧紧抱住。
周玉雁愣神:“你……”
傅修宁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低声道:“想你想得不得了。心里想着,若是你也想我,兴许能像个鸟儿似的扑到我怀里,结果你倒好,不紧不慢的,衬的我像个登徒浪子。”
周玉雁被他都笑,搭在他背上的手握拳,轻轻锤了他一下:“抱够了没,不是要去游览山水吗,还是你想只干站在这里晒太阳?”
傅修宁一脸无奈,认输了:“游览山水不过是个托词,你当真不知道,若是与你相处,我更喜欢空无一人还放了一张床的小房间?”
周玉雁抬脚便朝他踹过去,傅修宁一个闪身避开,拧眉:“你今日的裙子穿的好看,踹人这个动作可不太搭。”
周玉雁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那你不妨懂事些,站在那里不要动,让我踹到满意为止!”说着作势又要动作,傅修宁朗声笑起来,接连闪开她的几次攻击:“我又不傻。”
他是不傻,还贼精得很,周玉雁最后一脚果然猜到了厚重复杂的裙子,整个人朝边上一歪,傅修宁飞身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腰将人捞回来,两人在原地转了个圈圈,将周玉雁吓得不轻,刚刚站定就机警的提起裙子。
傅修宁笑了两声:“路都走不稳,还穿这样厚的裙子,出门就不能挑点轻便的吗?”
周玉雁睨了他一眼,想到了什么,正色道:“那没办法,今日要来见那个装病避世的小将军,不穿的威风些,怎么镇得住他。”
傅修宁眯起眼睛:“我觉得,你这样整日想着怎么镇住别的男人,可能有些不合适。”
周玉雁瞪大眼睛:“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傅修宁直接跳过这个雷:“那结果如何?可镇住了?”
周玉雁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且不论他是怎么跟过来的,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不可能对这里一无所知。
她意味深长道:“差不多吧。”
傅修宁既不问她见了什么人,也不问她做了什么事,就这么牵着她往山间景色好的地方走。周玉雁跟在他身边,脑子里不断地将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和明廷坚说的话来回交替的回忆,直到身边的人忽然站定,她肩膀撞上他的,被撞的趔趄一步时,方才回过神来。
傅修宁神色平静的看着她:“有什么事情别放在心里,若是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解惑。”
周玉雁静静的看着他。
他不慌不忙,气定神闲。
“你早知道明廷坚是装的?”
傅修宁轻笑起来:“难道你忘了在归元寺,你胡来往自己身上扎针的时候,是谁救得你?”
她一晃神,回忆起来了。
不错,无论精湛与否,他多少是会一点医书的。而且当时明廷坚是在阵前受伤,和明廷坚有直接接触的就是他,以他的本事,发现明廷坚的猫腻一点也不难。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明家以明廷坚的伤势来混淆视听,会将矛盾和风波都往你身上引吗?”
傅修宁含笑看着她,语气很是温柔:“你也说只是为了混淆视听,我既然没有做过,假的始终是假的,我还没有没用到能让人任意的诬陷。最重要的是……”
他将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不是已经有人从头到尾都对我深信不疑,为了护着我甚至连和我划清界限的想法都有了吗?”
周玉雁感受着他手掌的力度和温度,话语无端端的柔了下来:“即便我信你,别人未必信你。那些想要给这件事情一个交代,或者说一个结果的人,总会想尽办法达到这个目的,你防不胜防。当日你也想到事情的突破口就在明家,现在你知道他们的打算,可有去当面对质过?”
傅修宁忽然叹了一口气,松开她的手,改为双手捧着她的脸一顿搓揉:“你怎么就有操不完的心呢?”
“我……”
“说好是来赏景,就别说别的。”他认真的看着她,似承诺一般:“除非你先抛弃我,否则我绝不让自己先有事。”他捏捏她的脸:“追寻了这么久才追到的人,我可舍不得。”
周玉雁还能在说什么?
与他多日未见,的确心中想念,接下来的时间,她便再无心琐事,安安心心的与他游览山色。期间他提到了花氏,又说起新宅里面的种种安排和布置,眉宇间尽是委屈:“如今母亲比我还着急希望我将你娶进门,我都怕若是我娶不回来,他就要连我这个儿子一并丢弃了。你说怎么办吧。”
周玉雁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我才小试牛刀,夫人就这么喜欢我,若我全力以赴,拿出当年照顾父亲的经验来照顾夫人,恐怕夫人当不了我婆婆,也得认我做一个干女儿,往后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听起来是不是也很不错?”
傅修宁忽然沉下脸来,捏着她的下巴:“你说以什么相称?”
她笑着躲开,丢给他一个白眼。傅修宁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周玉雁终于崩不住大笑起来,傅修宁作着愁苦的神情,望向她的眼神里却有笑意。
本来今日出来是做正经事的,没想到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和他厮混上,好在她还有点理智,趁着天色未暗要去找马车回府。
傅修宁本是骑马追来的,两人不便一同大摇大摆的入城,只好在此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