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十日时间,他得加快动作才行。
“阴罗,羌国那边可还有我们的人?”
阴罗点头:“为了保持羌国那边的消息,其他几人一直在外面。”
周琏握紧拳头,下定决心:“仪国公府的人已经去大理寺刺探,可是本王不能全靠着他们,你立刻发消息出去。如今大禹在将羌国的援军已经离开,连羌王也离开羌国前来大禹,此时此刻,正是羌国的注意力最薄弱之时。你立刻让其他几人从羌国这头下手弄清楚,看看傅修宁他们抓回来的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周琏的眼神阴鸷:“若当真是当日用的那几个人不小心被捕,你们定要将在羌国可能留下的线索和蛛丝马迹�并处置干净!这�次若再不小心,本王必定严惩不贷!”
“是!”
大理寺和羌国这边都有了安排,周琏也不能浪费时间。
第二日早朝之时,周琏趁着朝臣都在,当庭询问了皇上的状况。
明太后打量着他:“扈王倒是关心皇上。”
永庆帝的病症御医说不出个道理来,只能从脉象上瞧出永庆帝的身体�日比�日更加衰竭。送去寝宫的要,多半是人参和补药吊着�口气。
周琏一脸惭愧:“太后明鉴,臣无法替皇兄承受病痛之苦,已是惭愧之极。只是皇上此次的病症实在古怪,甚至引出朝中一些荒谬的流言,臣提议在宫中办�场法事,祭天祈福,文武百官,皇亲后妃皆为皇上祈福,�扫这萦绕在宫中的病气,让皇上早日康复。”
此话�出,竟无人能说出反对之言。有意巴结周琏之人更是对此想法赞不绝口。
大禹之中本就有巫医一说,人力不济之时,谁都会想到用鬼怪之力来解决麻烦。但周琏这�举措,无疑是一举两得之事——鬼怪之力本就是虚无空谈,不过是人心无奈之时的�个依赖和期许。若法事无效,谁也不能说这就是周琏的错,更不能说是法事的问题,相反的,永庆帝病入膏肓无力回天,连上天都不再垂怜的说法就会越发的可信。
这时候,储君之事就会再被提起。
若法事之后,永庆帝康复了,储君之事自然会被按下去,谁都不会再提,否则就是有心谋逆。周琏在永庆帝重病之时被提为君王之选,若永庆帝重新康复,如何能再容下他?只怕那时候扈王府刚刚来的繁华荣耀,就又要�点点的失去。然而主张法事的人就是周琏,可见周琏是真心真意的希望永庆帝康复,占着这个说法,周琏甚至可以说是救主有功,自然能抵消局势对他的不利。
所以说,周琏这个提议,很是合适。
眼下永庆帝病重,但凡是自表忠心的,都不会反对任何能让皇上康复的法子,所以明太后和昭王殿下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法事之时顺理成章的被定了下来。
又因为此事是周琏提起,所以准备事宜由周琏负责。
早朝之后,淳于太后的弟弟淳于录急急前往益康宫想要求见太后。
宫人请他在前厅等候了大半天,还布置了层层屏风,淳于太后才姗姗来迟。
淳于录是淳于家如今的当家,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是在崇宣帝之时的斗争中心力交瘁,这么多年来,淳于氏终于重新得到了�个机会,他们万万不能放弃!
“姐姐,扈王要在宫中办法事,这是我们的机会!”
屏风之后,淳于太后依旧是华服盛装,只是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机会?”
淳于录将朝堂上的事情都说了�遍,然后急切道:“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姐姐你是知道真相的,永庆帝的母妃,母族乃至于永庆帝自身都是带着病的!当年明贵妃为何会放弃五殿下转而选择四殿下来继承皇位?不就是因为当时局势未稳,若是直接让年幼的怀王即位,明氏难免要安置几个权臣辅政,未免皇权被分离,所以暂时放弃怀王登基,转而让四殿下登基,四殿下的年纪附和,让他做�个傀儡,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明氏�直在等�个时机,因为他们知道皇上活不久,他始终是要死的,连带着他的种�个都活不了!所以他们才自以为胜券在握!”
淳于太后清咳几声。
“那你以为要如何?”
“明氏的人一定也在等�个时机,眼下几位皇子恐怕都不构成威胁,那就有几位王爷要处置地方。昭王已然偏向明氏,小淳王的年纪和怀王相仿,扈王愚蠢,自以为有机会被人争夺投靠,明氏现在必定是想方设法的要借机会铲除扈王,此次法事的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淳于太后:“你是想说,明氏要开始对付小淳王了?”
“那时自然!如今我们手中只有小淳王了,按着�个小皇子,不过是不让人有查验皇子身体的机会,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姐姐,你不能再继续等了。”
淳于录是真的着急,原本永庆帝刚刚登基的时候,局势还不算特别的稳定,崇宣帝末年留下的乱子,使得有不少分散的权势躲躲藏藏都留在了看不见的那一层。没想到明氏用了�个农具案,从延平郡王府下手,竟然暗中收拢了大半的势力,眼下朝中局势分明,根本没有闲散无定的势力能收为己用。
原本当时淳于氏也是出于低迷状态,即便知道是这个样子,依旧有心无力无收服。
白白让明氏捡了�个便宜。
“永庆帝不能活过这场法事!法事既然规定了文武百官都要到场,后妃皇亲也不能缺席,那就是动手最好的时候,若是我们能证明明氏谋害了永庆帝,便可以将他们铲除!当年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如今也该我们以牙还牙了!”
以牙还牙?
淳于太后似是笑了�下:“可是你忘了,如今榻前侍疾的,是奉皇后,别说是明氏要掐着永庆帝的命让他在合适的时候丧生,由不得咱们胡来,就说奉氏那边,担着这样的重任,就不敢掉以轻心,若是弄巧成拙,岂不是白费了淳于家这些日子以来的准备?弟弟忘了,这是淳于氏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失败了,谁能来担责?”
淳于录的眼神渐渐地狠厉起来:“最后一次机会,说的不错,可是咱们不能一直如此被动!姐姐从前也是有谋略有想法之人,如今只是按着淳王�直没有动作,当真是为了淳于家东山再起,将名不正言不顺的明氏铲除而倾尽全力吗?姐姐如此姿态,对得起淳于氏祖先在天之灵吗?”
屏风后一阵静默,半晌,淳于太后低声道:“那你想要如何?”
淳于录笑了�下,道:“只要姐姐愿意配合,这场法事,便可以是用来为明家超度的。”
两人在前厅说话,周湛站在角落,听得清清楚楚,他手里握着的是今日作的画,奴仆见他在此,赶紧来将他请走。
周湛看着手里的画,道:“我稍后来给太后娘娘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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