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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

浓稠斑驳的血浆涂抹在沥青路上，身形破碎的怪物伏地匍匐着，它的身上全是血迹和尘土，四肢分散扭曲，地上撒了一地的脏器。过往的行人毫不自知地从它身上穿过，被它塞进衣领一两只鲜血淋漓的尸虫，然后笑嘻嘻地抬头看着我。

我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脸上神色不动，若无其事地从人群后方绕了过去。

说实话，这段时间如果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我的遭遇的话，那只能是四个字。

惨不忍睹。

出门撞鬼已经不能算是突发事件了，鬼打墙更是每日必备的经典环节，一些戾气不是很重的小鬼还只是时不时冒个头吓唬吓唬人取乐，其他的就很离谱了，我严重怀疑有那么一批咒灵好像把我当成了唐僧肉之类的宝贝，整天撵在我屁股后面跑，搞得我一个告别体测好几年的社畜动不动就要来个八百米加急，跑得隔夜饭都能给吐出来。

…真的，这段时间干呕的次数过高，导致同事们经常用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看。

谁能比我惨！

总而言之，我是真的累了，有谁关心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天／朝女社畜呢。诅咒大爷们眼中的根本不是我，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十全大补丸罢了，可我身上哪有什么吃一口延年益寿美容生发的好东西，真有的话我怎么还会那么秃！

可恶！

这次碰到的家伙貌似也是盯上我的那一批，不过好在这样的场合，诅咒主动出击的可能性并不大，似乎出于某种顾忌，它们喜欢在没人的时候出手。

于是我暗搓搓地盘算着ser小哥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这段时间我和他陆续见过两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打算问出口问题他就在我面前大变活人，连着试验了好多次都没有结果，关于这件事，我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也许就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天机不可泄露，有些问题是不能问出口的。

…既然如此，只能曲线救国了。

我叹了口气，把目光从咒灵身上移开，寄希望于一会儿它跟累了会主动离开。

当然，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

是该怎么对付它们来着，好像需要先感受身体内的力量……

可恶，脱离了特定状态，我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咒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五条悟还不出现吗，他出来的条件究竟是什么，我真的有太多东西想问他……

“嘻嘻。”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似有若无的笑声，我猛地一僵，一双冰冷的手隔着人群直直贴上我的脖颈，几乎出于下意识的反应，我一把抓住它的胳膊，将挑衅的咒灵揪了出来，无法自制的热流顺着血管涌到了神经末梢。

“砰。”

是极其微弱的声响，几乎没有引起人群的注意，那只上一秒还在挑衅的咒灵已经如气球一般被戳爆了。

破损膨胀的身体炸了一地，迅速化成了青烟。

…好险，差一点就被它卡住脖子了。

等等，我刚刚做了什么？

我一个腿软，直直跌倒在地。

“无师自通嘛，还不错。”

熟悉的身影终于姗姗来迟，五条悟顶着一头柔顺白毛从不远处走到我的跟前。

“还能站起来吗？”

他抬了抬下巴：“喏，那边还有一只。”

我去。

我一个激灵猛地转头，这才发现一只臃肿硕大的咒灵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涎水顺着张开的嘴唇慢慢淌了下来。

…我说怎么等我打完他才出现，原来还有一只在这儿呢！

转回头，我一脸激动地看着他：“那边那只就交给您了！您这么英明神武，一定抬一抬小拇指就能把它搞定。”

五条悟猛地一噎，我趁热打铁，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嘶，居然真的抱住了，他居然没开无下限！

“拜托了，五条老师！”

我赶在他之前堵住了他的话，我知道他打算让我自力更生打boss，但是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为了生活脸皮算什么，只要能讨好这位最强绑定，让我做牛做马做大做小都可以。

五条悟的神情有些好笑，他俯下身看了我一会儿，终于慢悠悠地开口：“嘛，真的很害怕吗？”

我连忙小鸡啄米式点头。

“可我也有事情想测试一下呢。”

五条悟的语气十分轻快：“而且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每次我都会出现得那么突然，这其中的原因栗子应该也想知道吧。”

他把我的手指掰开，将我翻了个身，直面前方的诅咒，我咬了咬牙：“可我真的不……”“嗖——”

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忽然猛地刮过，直直钉上了身后的树干。

旁边的路人脚步一顿，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我缓和着酸痛无力的大腿肌肉，瞪了路人一眼，心下有些惊悚。

“……等等，它们不是不敢当众闹事吗？”

“你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五条悟有些奇怪地瞥了我一眼：“咒灵越是强大，形态与思维就越接近于人类。但是无论哪个等级的诅咒，都不会害怕出现在人前，之前你碰到的不过都是巧合罢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