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软不难推断出,赵众楼去找过程一专了。她的新号码有加密,在程一专看来,还是那过去的号码。但在赵众楼看来,找到她是迟早的事儿。
喂。张小软接通电话。
赵众楼语气温和:小软,我在录像厅等你,有你的礼物。
电话是赵众楼先挂断的,一点也不像她和他之间出了问题,更不像谁在等谁先低头。
即刻,张小软以她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好再来录像厅。
田思源啧啧地打量着张小软的背影:我的妈!瞧那屁股扭的。
半天没等到乔谙回话,田思源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眼里拔不出来了?
乔谙所答非所问:小不点儿,我帅吗?
又来?田思源一撇嘴,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行,我的心上人另有其人,另有其人!
你就客观来说,我帅吗?乔谙穿了件黑色牛仔夹克,本来双手都插在兜里,这还抽了出来,垂在身侧,摆明了让田思源评头论足。
田思源斜着眼睛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你虽然不是校草,但据说,你这宠物小情人的人气还略胜校草一筹呢。
宠物就宠物,情人就情人,中间那个小字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神经!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聊这些你是不是要气死申先生?
乔谙将双手插回兜里:那你觉得张小软对我有意思吗?
她对哪个男人没意思?你见过谁钓鱼还挑着钓的?田思源一转念,乔谙,你承认了?你承认你着了她的道了?我就说,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要我说你们是瞎。乔谙伸出食指和中指,作势戳田思源的双目。
恋爱这回事,十八岁的乔谙没谈过,一次都没。
中北传媒大学的万千学姐们都在说:别看乔谙貌似一条温顺、健壮的大型宠物犬,但若真来个壁咚、公主抱、舌吻、甚至是前戏,直到进入正题,各种py,他一准儿是一员猛将。说的跟真的似的!只可惜,连乔谙自己都不知道,他届时是猛,还是外强中干。
连这些肤浅的都不知道,乔谙就更摸不透男女间的心思了。
适才,当他的手托在张小软的后腰,张小软那一副意乱情迷是他见所未见过的。那不像是她的伪装。可如果那不是她的伪装,又是什么?
如果那是她对他有意思的征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相较于万千学姐们的投喂,张小软可是有价值得多。
话说回来,他问田思源也是多余,那小不点儿又能比他有经验到哪去?
话说,你觉得我和魏时均比,怎么样?乔谙还是不甘心。
什么怎么样?一个是阿猫阿狗,一个是大明星,这有可比性吗?说完,田思源跳上了驾驶位,我先给这大家伙找个地方,一会儿我们素安巷见。
见什么见,撤了。乔谙踹了一脚轮胎,就势一转身,大步流星。
田思源前进、后退了两个回合,这一辆工程车却像是纹丝没动,她打开车窗:喂!帮女司机调个头呗?
乔谙转回身,倒退着渐行渐远,还一摆手:晚安!
那一句阿猫阿狗,她总得付出代价。
但紧接着,乔谙眼睁睁看田思源跳下了车,走到车头前,用她八十斤的身板,不,应该是说用她的一只手以轻拿轻放为基本原则,将车头搬起,以车尾为轴,转了整整一百八十度角。
后来,他又看她跳上驾驶位,踩下油门,在经过他的时候,还问了他一句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却根本连停都没停,便绝尘而去。
经过素安巷的巷口时,乔谙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整条巷子只有三五点灯光透出来,比一片漆黑更似危机四伏。
于公,乔谙怕只怕今晚的一切是张小软和赵众楼联手为他设的局。
但既然他和田思源还有工夫冤冤相报地耍嘴皮子,便又不像。
于私,这会儿的好再来录像厅,左有赵众楼,右有魏时均,怕是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借用田思源的话,赵众楼是中北传媒大学的代言人,魏时均更是冲出过亚洲的大明星,而他不过是阿猫阿狗。
但在走出了十几米远后,乔谙又退回了素安巷的巷口。
他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今晚的一切,会不会是赵众楼为张小软设的局?
看张小软胖了一圈的样子,她这是吃了几天的零食了?适才,那一通她只说了一个喂字的电话,又会不会来自赵众楼?而她接电话时的脸色并不好。
来之前,申先生有言在先,说魏时均有自愈能力,让乔谙和田思源不必为了他涉险,哪怕是跟丢了,也哪怕他被蓬莱界带走,也只管监视。
但现在现在乔谙突然想到,万一涉险的是张小软?
就这样,夜色中,乔谙只身冲进了素安巷。
与此同时,在好再来录像厅二楼的锦衣包厢,荧幕上播放着某记者在四天前拍摄到的星月谷1022特大爆炸案的画面。被剪辑成短短三分钟的视频,涵盖了爆炸那一瞬间距离爆炸点最近的四人被冲击的画面,以及尘埃落定后每个人伤势的特写。尤其是吸入了高浓度氮化物的翟起痛苦的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