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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云端之上,我与李靖将洞中情景说来,其余人质问我只管拿回自己的宝贝,他们的宝贝该怎么办。

正说时,猛听得底下嚷声震天,低头一瞧,却是那独角兕率着一众小妖在擂鼓撞钟,我这边说一声再下去会会这妖怪,便抡着金箍棒往下冲去。

独角兕持枪架住金箍棒,斥骂道:“泼猴子果真是个贼怪,竟敢白天闯进我洞府偷我宝物。”

“我打你这不要脸的老怪,你说说那些宝贝里有哪件儿是你的?”说着,我转换身形,腾挪之际又是一棍。

打了约莫个把时辰未分胜负,独角兕也未曾再拿出他的圈儿来,眼见天色不早,这怪想是打累了无力再斗,果断飞身退后,止了身后小妖们擂鼓助威,放声说道:“悟空,且住手,今日天色已晚,你我各自退回歇息一晚,明日再斗。”

悟空?

喊的这么亲切,你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我没什么让他逃走的心思,只管拒绝道:“老孙才打得起了兴,你便要收兵?”

“好个无礼的猴子,真是迫不及待寻死!”独角兕喝一声,一枪掷来,我提棍正要迎上,不料他却趁机裹了小妖们钻进洞中,将大门紧闭起来。

我刚跃上云间,李靖便张口夸道:“大圣之勇猛不弱当年,果真是有无量天边真能力的大齐天。”

我摇摇头,心中做着盘算,随口笑应一句天王过奖,又道:“独角怪与老孙斗这一场甚是艰辛,想来已然疲倦至极,方才仓皇退却,你们且先安坐,老孙再进那洞中寻他的圈子,也将你们的兵器一并完璧归赵。”

哪吒道:“大圣辛苦一天,不如先休息一晚再去。”

傻孩子,做贼哪有白日里去的?

我摇摇头,将金箍棒收进耳朵眼里,跳下云间落到金皘洞门口,化作个蛐蛐儿钻进其中。借着内里灯烛之光,我寻了角落趴着,瞧着大妖小怪们狼吞虎咽的进用晚饭。

约莫二更十分,这一伙方才各自散去,我跟在独角兕后边跳进了房间,小妖们的服侍着他解了战袍,那银白发亮的圈儿正套在他的左臂,方才躺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猛然坐起,与小妖们交代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预防我来偷盗仙家宝物。

我心里暗笑一声,瞧着小妖们应声而散。

想来这怪今日甚是劳累,没一会儿便鼾声大作,好似鼓声震天响。

我原地将身一变,化作个跳蚤,趴在他套圈儿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那怪捂着胳臂翻了个身,口中嘀咕骂道:“奴才欠打,这般躲懒,床被也不曾拂一拂抖一抖”说话间径直将手捂在圈儿上,小心防备的紧。

见这宝贝暂时到不得我手,我心中略一思索,将身跳下,重新变作个蛐蛐儿跳出房门,我依着记忆往西厢去,却见门上两重大锁,我扫量一眼,见四周无人,索性化回原身,呼一口气使个解锁的法子,只听“嘎嗒”一声,那锁便要落下,我唯恐惊醒巡防小妖,忙用手接了钻进门去。

门内正是云端天神们的看家宝物,哪吒的各样兵武、火德星君的各样火具,甚至还有老孙先前与独角兕争斗时拔下的一把毫毛

我见了这把子毫毛,心笑一声,冲其呼一口仙气,用手一指,喊声“变,”这把毫毛当即化作几十个小猴儿,帮我拿着此间一应宝物,其中一只拿着火具的小猴儿,不知怎的,竟使着火具放起了火,噼里啪啦的好似炮仗炸响,将洞中大小妖物齐齐惊醒。

我忙给小猴儿们施了个防火罩,领他们驾着火龙直飞天边,再将其收起。

“兵器来了。”我将一应宝物分摊在云上,由他们各自收回。

云间诸神各自欣喜,底下洞府哭嚷不止。

不多时,哭声渐停。哪吒提议道:“趁这妖怪此时军心不稳,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再去打上一场,将这妖怪就地擒拿?”

独角兕虽然失了锐气,但他那圈儿到底还在,你们是上赶着把刚回来的兵器再给他送上门啊!

我心内虽是如此想,但人家到底是一番好意,我便没讲这话说出口,只张口应道:“好好好,便去耍上一耍。”

底下大门让火烧成了灰烬,小妖们此时正清灰撮尘,闻我叫喊之声,惶惶然往里去禀报洞中独自恼怒的兕怪。

不多时,独角兕怒冲冲出门,挺着钢枪狠狠立在地上,恶狠狠叫骂:“不知死的贼精,你有何等手段,竟敢这等藐视于我?”

我双手环臂将金箍棒圈起,笑着说道:“你既不知,你孙爷爷便与你好好说上一说,你且听了:

几次三番碎凌霄,水帘洞内聚万妖。如来降我需策谋,定海一棍万妖朝。你去四海乾坤问一问,吾乃历代驰名第一妖。”

“原来是个偷天的大贼,你且站好,吃我一枪!”独角兕说话,持枪冲将过来,我提棍与他相抗,压低了声音说道:“莫说那些无用之话,管你是七也好八也好,要想活命需趁早,老孙给你路一条,还我唐僧西去拜法王。”

此时间,天上仙君们个个祭出法宝下来相助,就连天王也持刀而来,独角兕撇起冷笑往袖中摸去,我见势不妙慢了动作,忙收起金箍棒由他们往前冲去。

接下来的场景完全不出我的意料,只听妖怪口中喊一声“着”,诸神的宝贝们又齐齐叫他套了去。

诸神再次丢了宝物,在云端上是你埋怨我性急,我怪你放刁,唯独与俺老孙一般不曾丢失宝贝的水德星君不说话,只旁观看着他们争吵。

“别吵了,这样,你们上天禀玉帝,我去西天问如来,查这怪物底细。”说罢,我也不待他们应声,便一个跟斗翻到到天际,消失在他们眼中。

盏茶功夫,到达灵山。

四下里观看一眼,这却是个清虚灵秀元气流通的好地处,看似重峦叠嶂峰峰险,实则弯环路上处处平,乃一个盛势佛家风地。

我按照习惯查看山势,猛听得不远处有人叫喊:“孙悟空,你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

回头一瞧,却是西天的比丘尼尊者,我作礼道:“不瞒尊者,却有一事预见如来。”

比丘尼摇摇头笑道:“你这顽皮的猴儿,要见如来,怎么却在这里观顾山景?”

我道:“初来宝地,见此处美不胜收,故而大胆观看。”

“快随我来。”比丘尼在头前带路,我在后头跟着,直到寺门,又见着八大金刚伫立两旁。

“稍候,待我前去通报。”比丘尼如此说,我惦记着太上老君那圈儿,也不好太过放肆,只得站立门口候等候,瞧着比丘尼的背影进了大殿。

等了片刻,听里面传响如来声音,八大金刚方才方让路放我进去。

我将事情隐去了化斋回来任他被妖怪抓走的那段,其他皆如实说来,说罢了我抬头发现他与我头回见他时无甚分别,一身宝光流转的丹黄宝衣披身,脑壳让将头发盘的像朵花儿一样。

如来略一琢磨:“那怪我虽知之,却不可说,我若说了,他便不与你斗,到时定嚷嚷着要上灵山,倒是遗祸于我,也罢,我助你法力降妖便是。”

我问如来助我什么法力,他当即传令十八罗汉大开宝库去取十八粒金丹砂,又道:“届时你去洞外,喊那妖怪斗法,待他出来,便教罗汉放砂,使他不得动弹,也好救你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