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踮起脚露出头来小和尚背后说：“师父，老猪当年掌管天河八万水军，从来没听说过还魂需要喊魂，你说要喊魂，老猪也让那么多寺僧喊着，现在国王不醒，分明就是你没用，跟太上老君那儿求不来有用的丹药。”

可把你给厉害坏了，你要不要叉会儿腰？

我冷眼不言，小和尚看看猪八戒又看看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沙僧说：“二师兄，你就听大师兄说完不行吗？”

“猴子看老猪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是他忍不住了吧？”猪八戒握了握耙子，从小和尚背后走出来，冲沙僧说道：“沙师弟你别掺和，一边去。”

我斜了猪八戒一眼，一脚将他踹出门去。

他大概没想到我是认真的，他扫了扫周遭围观的小沙弥们，见他们个个做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的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猴子，你毫无来历，能被压在五行山下一次，也能被压第二次，你须知老猪曾是掌管八万天河水军、从九天荡魔祖师的天蓬元帅。”

真武大帝？

呵呵。

我斜了猪八戒一眼，正准备开口让他请九天荡魔祖师下界，兀自听得云头一道低沉的男声：“诶，那猪头，你刚刚是说到九天荡魔祖师吗？”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簌地从上方落下，靠在柱子边上。

一眼望去，此人是个身着赤红衣衫、模样堪比杨戬也不弱分毫的男子，他一双凤眼狭长，透着几分邪气。

我扫了小和尚一眼，默默往后挪了两步，谨防这个避过四值功曹、五方揭谛、六丁六甲的人暴起发难。

猪八戒将耙子立在地上，冲上方一拱手：“正是。”

红衣人接着问道：“你说你曾经师从九天荡魔祖师？”

猪八戒又道：“正是。”

红衣人挑起眉梢：“你说他毫无来历？能被压在山下一次，也能被压第二次？”

猪八戒望了望我，见我几分警惕，便将此人当做与九天荡魔祖师有旧之人，毅然挺直了脊背问道：“是老猪说的不假，不知阁下是哪位？”

红衣人掸掸广袖，随口道：“混沌生来在九霄，三十三天闹一遭。女希与我交情高，吾自称名池凤霄。”

池凤霄？

是谁？

这三十三天闹一遭？

难道也曾与俺老孙一般闹过天宫？

我紧盯着红衣人，猪八戒眼睛不自觉跳了一跳，沙僧当即一揖：“沙悟净见过凤尊神上。”

红衣人偏了偏头，问道：“你是？”

沙僧小心说道：“凤尊容禀，我叫沙悟净，曾是玉帝跟前卷帘大将，在几千年前的蟠桃宴上曾有幸目睹过神上尊面。”

红衣人回想了一会儿，嘴里蹦出来一句“是青青说的那个打碎个琉璃盏被贬下界的倒霉蛋？”

沙僧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红衣人转又看向猪八戒，“那猪头，本尊正巧路过此地，听起你说九天荡魔祖师是你师父，”说到此处，他一指指向我，“那你可知他的师父是谁？”

我在五指山下五百年连猜带蒙都不敢肯定我师父的身份，这池凤霄居然知道我师父是谁？

不可能吧？

猪八戒问道：“不知凤尊此话何意？”

“九天荡魔祖师也不比她分量更重，”红衣人嗤笑一声，随后端正了脸色，在我身上打量一番，指尖泛出一点红光，簌地一下闪进那国王的尸体上，尸体猛地僵直坐起，“你们进去照看那人，这小猴子与我来。”

我？

我将小和尚往沙僧怀里一塞，与他纵光上了云间。

月光没了云层遮挡，明亮清寒许多。

我问道：“你当真知道我师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