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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上斗法

国王原本面对我们时,眼中还有几分不加掩饰的不屑,连问都不愿意多问一句,此时闻听国师驾到,急忙整理自己的锦绣华服,摆出了一副欢喜神色走下王座,下来接这方才到大殿门口的三位国师,完全没有国君之风范,反倒带着一脸谄媚之色问道:“孤王今日未曾下旨求见国师,三位怎么肯降尊驾上朝?”

“因有一事奉告陛下,故而来朝。”为首的小老虎扫望着我们一行人,又问道:“不知这四个和尚是打何处来的?”

国王答说:“这是奉了东土唐王旨意前去西天取经的和尚,来此央孤王与他们倒换关文。”

央?

你受得起吗?

猪八戒凑过头来悄悄与我说道:“这国王好大的口气。”

我没说话,冷眼旁观着场中动静。

小老虎国师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对待这个僧人?”

老国王分毫未曾犹豫,张口便答:“自是扣下他们的挂关文,将他们押进国师府中充作奴役,供观中道人做使唤奴隶。”

听到这里,小和尚开始慌了,我也算是懒得再看,上前两步到那国王身边嗤笑道:“奴隶?你这国王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说甚么好大口气?”国王盯着我们冷笑道:“若非国师曾说儿戏人命必遭天谴,你们这些招摇撞骗的无用僧人入我国土必死无疑。”

小和尚一听此话,那双黑亮亮的眸子里立时蓄满水光,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别慌,口中说道:“你这昏庸无道之君,老孙不欲与你多说,唯恐污了我等僧众琉璃之心。”

我方说罢,外头的黄门官又来奏报:“陛下,有乡民来奏,说是今年一春无雨,但怕夏日旱荒,特来请国师爷爷降一场甘霖,解救黎民。”

“甘霖片刻将至,叫他们且先退下,”国王喝退了黄门官,转与我等人说道:“你道孤王为何兴道灭僧?我国也曾将僧众奉为上宾,奈何僧众无能,在国家陷入水深火热之时,既求不来雨,也除不了恶,没有丝毫用处。”

我冷笑道:“莫说那些无用的话儿来拖延时间。只望你速速签了关文,老孙方才饶你性命,牙缝里若敢蹦出半个不字,必教你血溅华堂。”

“孤王坐拥万千文武,又有国师保驾护航,不惧你之威胁。”国王走到王位边上拿起文牒在手:“只要你能证明僧众在我车迟国也有大用,为你等倒换关文又有何难?”

小和尚与我悄声说道:“悟空,你便问问他有何祈求,也施施神通教这国中僧人得个安宁之日罢。”

不消你说,也应如此。

先不题太白金星那老儿替俺老孙说了多少回好话,但是这回偷摸瞒着人替俺老孙传名,我也不能坲了人家一番好意不是?

我扬声道:“怎么算是有用,怎么算是无用,这可难界定。”

国王指着小和尚说道:“那和尚,我国民今日求雨,你等便与我国师赌一场雨,若是赢了国师,放你们向西,但若输了,孤王亲自送你等归西。”

我一口应下:“祈一场雨又有何难?”

小和尚扯扯我的袖子,神色慌张道:“悟空,为师不会求雨”

我低声道:“你不会祈雨,只管坐上台去念一念经罢,祈雨的事交由老孙来做便是。”

我这厢方才安了小和尚的心,那厢国师却道:“陛下,我等不欲与他们比试打赌。”

老国王皱眉问道:“请国师明示孤王因由。”

小老虎国师躬身说道:“往日里祈雨只为黎民,今日却是陛下一时之气,又以人命作为赌注,这让我等如何应承陛下?”

老国王又道:“三位国师必然不会败阵,如何怕了他们?”

梅花鹿国师上前道:“陛下何言一个怕字来激我兄弟,正是因为我等明知输不了,方才不应比试一事,若是应下,与妄动杀念残害无辜又有什么区别?”

老国王压着内心不悦又问:“三位国师既然并非未卜先知,今日上殿又是为何?”

那小绵羊又上前一步,揖身答道:“我三人今日来朝,乃是奉告陛下,昨日夜间,三清降驾临庭。”

国王听言,忙起身为问道:“可是孤王之诚心感动上尊降驾赐福?”

赐你个鬼的福,打着三清的旗号大肆兴道灭僧,不问你的罪估计也是因为受了你国中供奉不好意思罢了,还敢说起赐福,你也真是想瞎了心。

虎鹿羊三人具是摇头,国王沉了面色座下,又说道:“既非如此,那边是上尊嫌孤王供奉之诚心尚有不足,来人啊,将这四个和尚拉出去斩了——”

我斥骂道:“你这昏君,国师说他不比,难不成我等单独祈雨也有不可?”

老国王说:“国师若不出手,怎能比对谁家本领更强更盛?”

“这”虎鹿羊对视一眼,凑在一起嘀咕道:“我们三人修的是正宗道门术法,这五雷法令出法随,他们必输无疑,可咱们受了陛下这些年的供养,已然拒绝一次,现在也不好再张口拒绝,这该怎么办是好”

我望望房顶,无奈说道:“三位何必担忧?也莫要瞧不起人,想你修的是正宗道门五雷咒,俺老孙也并非无能之人,便是我旁边这个略显憨傻的猪头师弟,也曾师从九天荡魔祖师,修动字门中术,练有天罡三十六变,想来你们未必能赢。”

我话音方落,那国君不待这三人再说什么,大手一挥:“你既如此说了,国师也莫要再行推辞,径去登坛祈雨便是,省得教人当我车迟国中没甚能人。”

虎鹿羊面面相觑,终是踏出了门,由那只小老虎踏进坛门。

这天台三丈来高,左右立的是二十八星宿旗,台上有方檀木桌子,桌上摆放香炉,炉中青烟袅袅,两侧是香花宝烛,边上是刻有雷神名号的纯金令牌,桌下五缸漂浮着杨柳枝的清水,杨柳枝上是刻有雷部众神的黑铁牌符。左右又是五个大桩,桩上刻有五方蛮雷使名录,每个桩边还站着俩打桩的力士,后面的写作文书的道人。

这么看来,学的还真是正经道门术法,难怪这几个家伙真如普通道士一般虔诚礼教,并不伤生害命。

小老虎站在坛台桌前,高声道:“诸位只看我令牌为号,这一声令牌风起,二声云涌,三声雷电齐鸣,四声雨落大地,五声云收雨散。”

我道:“好好好,妙妙妙,我倒也不曾见过这等求雨之法,快请施法祈雨!快请!”

小老虎冲我微微点头,从后面的小道士手里接过文书立定,拿起长剑念起咒语,将符纸文书焚烧,令牌响起了第一声,阵阵微风袭来,猪八戒悠悠说道:“这人有几分本事,不像是招摇撞骗之徒。”

“无碍,只是你莫再与我说话,只管护住小和尚就好。”我这里说罢,使了个假身法,真身径直上天去了。

赶到云间,望着四方等着听号令行事的几人,我高声问道:“司风的是哪个?”

行云的、布雾的、打雷的、下雨的,都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