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下巴忽然离开了裴倾城的头顶,烨倦略带凉意的手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他的目光柔和地停留在她的脸上。
每次触碰到烨倦的眼神,裴倾城都有种心脏被撞击的感觉。
明明他的眼神很平和,可是每次都能在裴倾城的心里翻起惊涛瀚浪。
烨倦就有这种本事,这种感觉让裴倾城很不舒服。
她心里的波澜每次被撩起,应该是源于尹晗,不应该是烨倦。
她垂下眼睑,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烨倦放在他腿上的修长的手指上。
他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指环,裴倾城忽然想起来,这枚指环是他们结婚当天交换戒指的那枚。
当天的仪式办完之后,离开了庄生晓梦,裴倾城顺手就把戒指给扔了。
反正烨倦富可敌国,也不在乎一枚戒指。
没想到烨倦却一直戴着。
再把目光给挪开,挪到白色的地毯上最为安全。
原本在下巴处的掌,挪到了她的发丝上,轻轻柔柔地抚摸着,烨倦将她圈在怀里,唇贴着她的耳畔,唇齿之间的气流撞击着她的耳鼓:倾倾,我可以吻你么?
裴倾城在他的怀里僵了一下。
这算是什么问题?
墨城的霸王要跟她索吻,还这样缓和地跟她商量?
这种问题让她怎样回答?
她在他的怀里直起身来,不知不觉唇边的笑容变得特别敷衍而冷淡:我没有选择权的,只有遵从命令。
不是命令,你不喜欢我可以忍住。
没有什么喜不喜欢。裴倾城答道。
一抹神采从烨倦的眼睛里消失了,他轻轻松开裴倾城,仰面靠在沙发背上。
这算什么?
这样问,是想让裴倾城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吗?
如果是霸王硬上弓,裴倾城怎么也要记着裴氏欠烨倦的那些钱和自己是烨太太的身份,所以不从也得从。
但是现在让她欢喜着接受烨倦对她的所有亲密的举动,那是不可能的。
他可以得到自己的身体,但是不可能是心。
裴倾城从沙发里站起来,语气倦怠:如果烨董不需要我陪了,那我就洗洗睡了。
她真的进了洗手间去洗漱了,等她洗完澡出来,烨倦还保持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
如果有一天,裴倾城能看透他在想什么,那她就很厉害了。
但是,可能不会有这一天。
他们只需要相处一年,而这一年里,她的任务不是参透眼前这个男人,而是伺候的他觉得值了投给裴氏的钱,就够了。
各司其职吧,主子让她伺候就伺候,不伺候便罢了。
回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那碗面,已经凉透了,结成了一块面饼。
她走到卧室里,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蔷薇花色的被套,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
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下午沈迢迢送来的藕粉色蔷薇花底的旗袍。
烨倦,沈迢迢,黄金海边的私人医院。
烨倦的身上,总是会笼罩着一层迷雾。
离他远了,看不清他。
离他很近,更是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