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直没出现,因为他出事了。
手指僵住,连手机都握不住,从手掌处滑落下来掉在地板上。
话筒中还传来裴知君的声音:倾城,你怎么了?
周护士走过来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递给裴倾城,她很木然地放在耳边听。
裴知君关切地在问她:倾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好半天,她才能开口说话,嗓子居然全部哑掉了。
那头的裴知君听出了端倪:倾城,你在哭?
她哭了吗?
她抬起手摸摸脸,的确,一脸都是水。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为什么哭,因为烨倦么?
掌心中都是水,手机再一次滑到地上。
她没有回答裴知君的问题,用力撑起身体,走进了房间里。
说不清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是什么感觉。
很难过?很伤心?很无助?还是很绝望?
都说不清,好像都有,全部掺杂在一起,揉在一起,分不开。
在黑暗的房间里站了好久都没有开灯,最后摸到放电话机的茶几上,前两天是打不了外线的,估计今天可以了。
她试着,果然可以。
丁寒的号码,她一连打了三个都拨错了。
三拨成五,六拨成九。
她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慌乱过了。
仿佛人置身于二次元空间里,四处都是不规则的图形在身边晃悠,很晕。
丁寒的电话终于接听了,他的声音相当疲惫和憔悴:太太。
丁特助。她哑着嗓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地开口:烨倦呢,他在墨城的对不对?他没来希腊是不是?他方便接电话么?我现在可以打电话了。
太太。丁寒的声音,无力到稍微大声一点,就仿佛被这悠长的电话线给扯断了一样,有气无力的,若不是房间里安静,压根就听不见他在讲什么:太太,爷去了希腊,失踪了。
咣的一声响,裴倾城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心从胸膛里掉进了谷底。
深呼吸,声音颤抖,上牙齿撞着下牙齿:失踪是什么意思?
太太,我现在已经下飞机了,正在去雅典的警局,认尸。
认尸,这两个字让裴倾城的身体晃了晃。
差点跌倒。
过了好久,才慢慢地开口:不可能,不会的。
太太,如果爷这次真的为您丢掉了性命,我觉得,我会恨您的。这句话,丁寒说的很绝望。
甚至,裴倾城能感受到他话里浓浓的恨意。
她闭了闭眼睛,泪水汹涌而下。
哪个警局,我也要去。
太太,您等我的消息吧!丁寒挂了电话。
四月的雅典,春暖花开。
可是,裴倾城却冷到发抖。
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