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贺将她从椅子上松绑,她完全放下了戒备,紧紧搂住苏贺的脖子,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苏贺将这担惊受怕的泪人一把抱住,走出了房间,对着旁边一个黑衣壮汉说:
手、眼、嘴都切掉。
此时,真陆鸣恢复了神智,抬头站起来,正打算追上去,突然跑进来几个黑衣壮汉,给他套上头套,塞上嘴巴,一人架一只胳膊拖走了。
苏贺上车没一会儿,烨宛就安静了下来,她太累了,触手可及的安全感让她绷紧的神经得以松懈,于是,在苏贺强壮健硕的臂弯中沉沉的睡过去了。
苏贺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受了如此磨难,眉心皱起的褶痕像是被刀刻一般深,双手紧紧地抱住她,好像一个受伤的孩子抢回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他带她住进了一间别墅里,这间别墅是苏贺父母以前买下的,因为临着大海,风景很美,小时候父母常带他来玩,儿时的他最喜欢踏着沙子,追逐海浪。
然而成年后,他再也没回来过了。
他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打了盆热水,然后慢慢打开她的睡衣,轻轻擦拭着每一寸娇肤,他那认真的眼神像是一个雕塑家在打磨一尊玉女雕塑。
擦拭好后,他给烨宛换上了一件他的白色衬衫。
她的下巴、胳膊、手腕、小腿等部位分布着好几处淤青,他从冰箱里取了一些冰块,拿毛巾抱着,敷在这些淤青处。
他一直跪在床边,忙到她睡醒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见他的双眸,一瞬间,她好像读出那抹幽暗中透出怜惜的柔情。
很快的,那抹光就黯淡下去,他站起来,淡淡的说道:
我去做饭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走出房间,突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看。
谁允许你换我衣服的!
她涨红着脸从房间里冲出来,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揪着胸口的衬衫,纤细修长的美腿上还清晰可见那些淤青。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偌大的敞开式厨房里,亮着柔和的灯光,灯光下,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围着白色的围裙,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扶着一颗鲜红多汁的去皮番茄,刀法娴熟地切成片状,再切成丁状。
能吃辣吗?
她一时间被这画面吸引住了,完全没有听到他问了她什么,也不记得自己问了他什么。
咕噜
她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叫唤,便忍不住向那片光明走去。
你在做什么?
背着她正在炒菜的苏贺侧过半边脸说:
我只是给你换了件衣服,怕脏了床单,就你那个身材,没啥可看的。
刚受完惊,又来受气了!
我不想吃了!你现在就送我回去!
你确定?这可是我独家秘制的西班牙海鲜饭,你要是不吃,那就等我吃完了再走。
真是气饱了!烨宛愤愤地跑去客厅外的露台上站着消气。
夜晚的海风凉凉的,撩动着伊人的发丝,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抱住两臂,手腕处还有隐隐的疼痛,但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
海潮缓缓地打在岩石上,溅起白色的泡沫,烨宛光着腿站在这浓浓月色下,发着光,像一只刚化出腿的小美人鱼。
一阵浓烈的海鲜香味飘来,肚子又咕噜噜了,她回过头去,看见那家伙坐在露台上的椅子上,端着碟子,拿着勺子吃的津津有味。
她白了他一眼,扭头进了客厅,餐桌上摆着燃烧的蜡烛,娇艳的鲜花,清透的香槟,还有给她盛好的海鲜饭。
她心里甜了一下,有股暖流充斥全身,刚刚的豪言壮语全然抛在脑后,一屁股坐下来,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味道真好,她仿佛是回到了十九岁那年,和羽玲,还有她暗恋的男生在马德里疯玩的夏天,他们在租的房子里一起做了海鲜饭,吃到撑的不能动。
谁允许你吃了?
苏贺端着碟子从她身后走进来。
反正我已经吃了!
突然,烨宛感觉有事不对劲儿:
你哪来钱买这么贵的香槟的?还有!这个房子是谁的?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从警局回来后去哪里了?你和绑架我的人是什么关系?
对抗重回上峰的感觉很好。
苏贺端起香槟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缓缓咽了下去。
你的问题有点多啊!
我还有一个问题呢!我的照片呢?
苏贺蹙了蹙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