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阮慢条斯理的将礼单合上,重新丢给寻月:“这些也不用点了,直接入库收着吧。”
“那这?”寻月晃了下手中的礼单,本想问问回礼该如何时,就听见沈阮又说道:“你们八姑娘想与自个兄长重修旧好,我这个当嫂嫂的,可不会碍人眼,秭归院本就清贫,哪有这么多的好东西还回去,你让绿腰随便选一样,送去聊表聊表心意就成。”
这也是实话。
傅清辞两袖清风,她也不过是教书先生之女,哪有什么好玩意傍身。
沈阮不太想管这件事,她往前又走了几步:“七公子在哪?”
“书房。”
沈阮虽是应了声,却并没去书房的打算。
绿腰沏了一壶茶上前:“少夫人不去书房瞧瞧七公子吗?”
“他有什么好瞧的。”沈阮倚在迎枕上,整个人都恹恹的,“又不能当饭吃。”
绿腰笑了:“今儿盛京的锦绣坊来了趟府,老夫人那给您留了两匹料子,明儿奴婢便去取回来,给少夫人做衣裳。”
“是快到元宵灯会吗?”
“是呢!按照盛京的习俗,这一日呀,大家都会出门赏灯的。”绿腰同沈阮解释道,“而且元宵灯会亦也是姑娘们相看夫君的好时机了!”
说起这等男女之事来,饶是冷静如绿腰亦有些许的羞怯。
沈阮倒是神色平常,在大梁时,每年也有元宵灯会,只不过按照金陵的叫法称之为“上元”。每年这时候呀,除了是各家姑娘相
看情郎的好时候,也是她们这些贵女争奇斗艳的好机会。
就是不知在盛京,能不能见着各家姑娘争奇斗艳的场面了!
“八姑娘,也许了人家吗?”
“是呢!”
沈阮若有所思的颔首,在话本中虽是不曾过多的提及过傅家其余人后续的情况,但从那人口中可知一点,不管傅永纤是否有过婚约,显然这一份婚约在后期时,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从而被推掉。
要不然,最后傅永纤也不会同傅清辞一起归隐山林。
沈阮又问:“八妹妹的未婚夫是谁?”
“是咱们盛京城的永恩候府的小侯爷,楚宴。”
并不曾听过这名的沈阮一时间稍稍愣神,沉吟片刻后才说:“我初来盛京,对这儿的人还不太熟了,楚宴长得可好?”
本来前半句也算是正常,绿腰正要好生解答一番时,猝不及防听见下半句竟也分神些许。
她发觉,少夫人看待事物的眼光,总是格外与众不同。
“奴婢曾见过一次。”绿腰很快就开口,“楚小侯爷面容俊朗,形如青松,是个俊俏的好儿郎。”
“若是与你们七公子相比呢?”
这问题要好答许多。
绿腰笑着说道:“自然是七公子。”
“真的?”
“等少夫人见过楚宴公子后,便知晓奴婢所言是真是假了。”绿腰说完后,听见外间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的一转头就看见傅清辞正携着书卷站在那,满天的微光在这一刻倾洒
而下,洋洋洒洒的落了他一身。
便在这微光里,勾勒出几分出尘飘逸之气来。
绿腰往后退了几步,行礼:“奴婢见过七公子。”
傅清辞却好似瞧不见她,他几步上前,将书卷往沈阮的跟前一搁:“想知我与楚燕谁更加好瞧?”
“听见了?”沈阮依旧不慌不忙。
她微微直起身子,去过茶盏给他倒了一盏热茶,推至他跟前:“旁的先不说,你先喝一杯茶,去去火气,散散寒气。”
傅清辞垂眼瞧着泛起涟漪的茶水,碧绿清透的茶汤在白瓷茶盏中荡漾,寂静之时,倒也听得见叮当响。
绿腰左右看了两人一眼,赶紧行礼退下。
她走得急,当门帘落下时,还发出不小的声响来。
“你倒是一贯挺会唬人的。”沈阮意有所指的说道。
傅清辞压根就不接她的茬,只问:“怎突然想起问楚宴来?”
“我与绿腰闲聊说及你八妹妹的婚事,未婚夫婿便当是这么一位楚小侯爷吧!”沈阮道,“我初初来此地,还有许些不太懂的地,这就多嘴问了句。”
“八妹妹颜色好,想来她未来的夫婿,也必定是个人中龙凤!”
傅清辞听后,倒是点点的点头,也不知是认同沈阮的话,还是有其他意思。
沈阮瞅了眼,紧跟着问道:“你这般是何意?”
“没。”傅清辞道,“他人姻缘,还是莫要多嘴。”
沈阮听闻倒是挑了下眉,若是寻常人,估摸着傅清辞听听她的念
叨也就算了,可偏生他插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