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傅永纤关系一般,显然这话不当是对着傅永纤说的,既如此,那也就只有楚宴。
“你与这位楚小侯爷识得?”
“略有交情。”
沈阮心下大抵有了个底。
能从傅清辞这样的人口中说出略有交情这几个字的,想来关系必定是不错了。
沈阮一时又来了兴趣,她伸手勾住傅清辞的手指,惹得人抬眼看了她一下。她却恍若不知,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夫君呀,妾身这有一疑问,不知夫君能否替我解答一二。”
“你说。”
“你先前说,他人姻缘,莫要多嘴,是不是这位楚小侯爷心有所属呀!”沈阮笑得眉眼弯弯,形如新月,“或者说,这位楚小侯爷,并不是很喜欢八妹妹,是以不太想娶。”
“你为何这般说?”
“猜得呀!”沈阮笑,“是以,这不是妾身在向夫君请教吗?”
傅清辞依旧面不改色:“别人之事,你我还是少掺和为好。”
言下之意便是,他是决计不会多说一句的!
见着自个不能从傅清辞嘴中问出答案,沈阮倒也不气馁,只是将自个勾着傅清辞的手指给松了撤回来。
在她放开他手指的那一霎,原先还在温书的傅清辞一下就抬眼看向沈阮,眉眼之间含着淡淡的谴责。
丝毫不知自个那做错惹得这位大人不快的沈阮无辜的眨巴着眼,半响,还是傅清辞率先落败,重新让自个的注意力回
到书卷上,只是在沈阮瞧不见的地儿,这人轻轻地忍不住地弯了下自个刚被沈阮勾住的手指。
手指间的肌肤上,这人的余温尚在,只是此刻空空如也。
比起秭归院的平淡,漱玉阁里的可谓是十分焦躁。
作为重生回来的傅永纤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这一年的元宵灯会到底会发生什么!
虽说,如今府中很多事情都和她记忆中的不太相同,但好在很多大事依旧是没有改变它们的轨迹,依旧是按照着她所熟知的那些事发生着。
“绿瑶!”傅永纤患得患失的握住绿瑶的手,“我有些怕。”
绿瑶半蹲着身子,温柔的注视着她:“姑娘是在害怕什么吗?”
问及这事,傅永纤却依旧是摇摇头,脑中关于上辈子的事,此时此刻正在脑中轮番上演着,导致她此刻觉着自己的记忆简直是乱得一塌糊涂。
“我怕,七哥哥……”
“七公子有何好怕的?”绿瑶顺势问道。
她跟在傅永纤身边多年了,这些年也跟着傅永纤一起,没少奚落傅清辞,在她瞧来,一个庶子而已,有何值得她们姑娘为之担心害怕的?
“姑娘若是怕七公子,明儿就去禀告老夫人和大夫人,将七公子赶出去,不就好了吗?”
听见这话,傅永纤急忙拉着她的手拼命地摇头:“不行,不可以!不能这样对七哥哥!”
“姑娘,自打您落水之后,就变得有些许的奇怪呢!”绿瑶缓声
说道,“您莫不是烧糊涂了?七公子不过是个庶子,这有何好怕的?上次您差点弄死七公子,国公爷知晓,还不是一句重话都没说您。”
傅永纤继续摇头:“不行,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姑娘?”
“元宵灯会!”傅永纤拉住她的手,让她抬头好生的看着自己,“对我而言看,十分重要,绿瑶你是我身边我最信任的人,你一定要将此事办好,绝不可……绝不可拖我后腿,知道吗?”
绿瑶被傅永纤这副模样给吓了一跳,她赶紧点点头,应承下。
见着绿瑶点头,傅永纤整个人一下就像水做似的,从凳子上跌坐下来,好在有绿瑶护着,这才没摔伤到哪!
可现在傅永纤压根就不愿多去注意绿瑶,更不愿看自己!
她此时满心满眼都是上辈子,自己在元宵灯会时的遭遇。
若非……若非这次的元宵灯会,她又怎会遭到那个贱人算计!
与永恩候府的楚小侯爷退了婚约,沦为盛京城的笑柄!
傅永纤低头看着自己的这一双白嫩细腻的手。
上辈子,在元宵灯会时,她遭人算计被人掳去,虽说清白未失,但一夜未归,在许多人中,她就该去浸猪笼,又或是绞了头发去当姑子,至此之后余生便困守在那四四方方的小天地里,青灯伴古佛。
可如今她得上苍厚爱,重来一趟,她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件事上再次翻跟头。
“绿瑶。”傅永纤勉强稳
住心神,她拉住她的手,慎重地看着她道,“你且慢慢听我说。”
与此同时,沈阮没心没肺的坐在罗汉床上,面前的小几上摆着几样吃食。
她一颗颗的剥着瓜子,然后放到另一处的小碟里。
瞧那模样,多少是有些无聊。
“说来,我来盛京这般久,还没见过你父亲了!”瓜子剥着一半,沈阮猝不及防的开了口,“虽是庶出,但你好歹也是他的儿子呀,自个儿子成了亲,就连儿媳妇的茶都不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