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傅清辞抱着沈阮上了马车后,便捏着人的鼻子将人给直接捏醒了。
沈阮脸色虽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可到底没像之前那样安安静静,宛若没任何生气似的,他虽是清楚,但心中却还是有几分承受不来。
傅清辞见着人睁了眼,便从旁倒了一杯温茶递到沈阮手中:“喝些。”
“多谢。”沈阮接过也自个爬着坐起来,她垂眼盯着面前的这一张温茶,虽是没说话,可她微颤的眼睫和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肌肤还是给人一种如琉璃易碎之感。
温热的茶水从唇齿间流至喉咙,原先干涸的喉咙这才渐渐地有了些许开口的力气。
“夫君,你若是在不回来,你家娘子我可真要死在那偌大的镇国公府中了。”喝完后,沈阮捧着茶盏笑盈盈的看他,眼波流转间,一时让傅清辞分不清这是在与他开玩笑又或是接着这打趣的口吻再说一件真事,
“怎么回事?”傅清辞也不敢妄加揣测,于是便只能开口问道。
“还能有什么,不过是你的烂桃花在那没事找事。”沈阮耸了下肩,显得有些许的无所谓。
如今的傅清辞对于沈阮口中的烂桃花已经有了个粗浅的认知,也不需沈阮多加解释,便知晓她说的是谁。
而且在镇国公府中有能力将沈阮逼成这样的,也唯有这一位仗着长辈宠爱无法无天的人。
“傅永纤做了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沈阮扬唇轻笑道:“
问她之前,你不想先知道绿腰吗?”
“她?”傅清辞沉吟几分,快速的想起今儿绿腰的种种行为,当即便道,“被收买了吗?”
“一家人的事,怎么能说是收买了,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罢了。”沈阮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哎,我到底还是低估了绿瑶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了!毕竟是血脉亲情,她选择绿瑶也是应当的。”
“既然你觉得是应当的,那你在我这儿拈酸吃醋作什么劲。”傅清辞说着拿过沈阮的手,顺便将手指搭在她的脉上,“傅永纤他们欺负你呢?”
沈阮哼唧一声,磨磨蹭蹭的将从被褥里拱出来,扒拉到傅清辞怀中坐着。
她双手圈着傅清辞的脖颈,笑盈盈的将脸蹭到他的脸颊上同他撒娇道:“可不是吗?你都知道她们多过分呢!”
“傅永纤不但打我,还压着我去跪祠堂,还用金钗刺伤了脖颈了!”沈阮一边说着,一边将脑袋扬起来,将自己的伤露出来给傅清辞看。
果然,在白净的脖颈上有一道不算细的伤口,就算是过了这些日子,脖颈上面依旧留有一道不浅的痕迹。
傅清辞本还以为是沈阮为了博取自个的怜惜这才说的,可真当他看见这道伤口时,心里顿时便涌起惊涛骇浪。
粗粝的指腹几乎是在瞬间就压上了她的伤口,不过力道却非常轻,就算她肌肤娇嫩至极,也只能感受到那轻轻拂过的感觉,就像是微风调皮的
轻轻地亲了她的伤口一下似的。
“她真的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沈阮哼着,却浑然不在意,“不但如此,这个月的月银管事就只给了我们二两,而且还断了我的药,要不是周书衍这几日都悄悄地给我送药,我指不定就熬不住了。”
“而且哦,傅永纤还煽动我们院内的奴才,让他们这几日都分外懈怠,还在背地里挖人呢!”
“夫君,我想,要不我们就借此机会,给院中换一批人吧!反正用着镇国公府的人,我也不太安心了。”
傅清辞并没立即回应她的话,而是看着她的脸,半响后才说道:“怪不得你清减了这般多。”
“我说的是这个吗?”沈阮在她傅清辞身上打了他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好生听我说话?”
“听了的,这事我会处理,你安心休养便是。”傅清辞道,“这件事,我会同祖母他们据理力争的,放心吧。”
“其实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人,一定要将那些墙头草,还有不知道是哪些遣来的人给送出去。”沈阮拉着傅清辞的手,软绵绵的与他撒娇。
“好。”
“不过绿腰,你别动。”沈阮突然出声,“她是祖母给我的人,可与其他人不一样。”
傅清辞闻言却是不太赞同:“她都已经站到傅永纤那边了,你还要留着她?”
“这事你别管,绿腰的话,我自是有我的处置的。”沈阮蹭着他的脸撒娇,“夫君,你
就答应我嘛!好不好嘛!夫君!”
半响过后,沈阮便听见傅清辞叹了口气:“行,都依你。”
沈阮弯着眉眼娇娇俏俏的一笑。
马车已经停在了回春堂前。
所谓做戏做全,在下马车时,傅清辞还是用被褥将沈阮给裹着,将她给抱了进去。
医馆内的药童见着傅清辞来,便赶紧起身将他引向后院。
他们去到后院时,周书衍正同楚宴推杯换盏,见着这夫妻二人,周书衍倒是很淡定的将酒盏搁下,对着两人招手:“来,喝一盏?”
傅清辞抱着沈阮直接入了一侧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