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一点的确是毋庸置疑的。
骆闻息的身手的确是不同,细看之下却也与沈阮有几分相似。
“那他的师傅是谁?”
“这便不能说了。”沈阮道,“这可是我师门大忌,骆闻息知晓,是因为我与他本就系出同门。”
“既如此,他也知晓你不是曾经的那个沈阮吗?”傅清辞又问道。
沈阮当然是摇头:“怎会?”
“这件事可非同一般,我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给说出来呢!”
傅清辞并没立即与她说话,而是将这一切在心中理了半响后,才说道:“你把你那侍女如何呢?”
“自然是杀了。”沈阮垂眼说道,“这等背主的奴才,不杀了等着清明给她烧纸吗?”
傅清辞心中此时已经有了决断:“天水镇的人?”
“算是。”沈阮嗤笑道,“她当初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我,谁曾想,那位主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为了防止她泄密,也为了解心头之恨,断了她的手脚,毒哑了她的嗓子,将她丢到窑子里接客,这二十年来,日日夜夜如此,不但要忍受断手断脚止疼,还要忍受那些低贱之下伏在她的身上,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你说说看,若是她不曾背
主,一心一意的跟在我身侧,说不准呀,她今儿走到外面,还有人得恭恭敬敬的称她一声夫人。”
傅清辞重新握住她的手:“此事已经过去,不要再想了。”
“我如何不想?”沈阮反问道,“当年,我将她救回来,所有的人都在与我说,外面捡来的玩意就是白眼狼,喂不熟的,我不信,偏生将她放在身边养着,我有的,她都有,就连她日后的夫君我都给她打算好了,是她想要的那个,可是她是怎么报答我的?”
“夫君,我虽是不说,可心头确确实实是不甘心的。”
“我为了家族,做了那般多的事,可到最后,却还是成了被抛弃的那个。”沈阮一字一字的,“如今,他们踩着我的尸骨站到了高处,自幼与我定亲的未婚夫也成了我姐姐的夫君,他们拿着我的名声,享着我的荣华富贵,接掌了我曾经费尽心思所部署下的所有势力。”
“我尸骨落入塞外无人收敛,他们却是夜夜笙歌、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我——不甘心呀!”
傅清辞瞧懂了她眼中所有的恨意与不甘。
他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还有我,软软。”
“你告诉我他们是谁,我必定会为你出气。”
沈阮笑了下,拍了下他的手臂:“此事,你可别搅和。”
“虽说夫妻一体,但就这事而言,你若是掺和,估摸着我离丧夫也要不远了,夫君,你是想我下辈子当一个寡妇吗?
听着沈阮的玩笑话,傅清辞心头有些气。
只是在如何气,也是气自己。
气自己没本事。
气自己不能为她报仇雪恨。
“这般瞧我作甚。”沈阮笑着捧住他的脸,在他嘴角边轻轻一啄:“你如今已经很好了。”
“夫君,我有没有说过,我这辈子呀最高兴的事不是我死而复生,可以手刃仇人,而是我在这茫茫尘世间,遇着了你。”
“我想,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并不是为了让我去报仇雪恨,而是为了让我与你相遇的。”
沈阮说这话时,目光温柔至极,满眼所倒映的,也全是他一人之影。
这一份独有的温柔,就像是天下之大,却唯他一人可入她心。
傅清辞眉宇间的冷漠也在此刻一寸寸耳朵化了干净。
“我知你的意思,但是软软,你且给我些时日,几年之后,不管你的仇人在哪,我都可以为你报仇雪恨。”
“到时候,你就别去找骆闻息了,好不好?”
“好。”
沈阮也应得爽快,她笑盈盈的扑进他的怀中,仰头就在他的喉结那小小的咬了一口。
愉悦的笑声自他怀中传开,熟悉的甜香也再一次的盈满他整个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