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金、瑜二人确立了朋友关系,金凡恪便识趣地不再肉麻称呼安若瑜为宝贝,转而直呼:“小瑜”。
安若瑜虽更怀念靳云至对她的“小瑜”称呼,但既已表达了自己当他是朋友,也无所谓在称呼细节上矫情。
可此时的她正一心扑在电脑上,回信极简单:
“好,一路顺利,勿念。”
见状,金凡恪直觉不对劲,便追问:
“你在做什么?很忙?”
“恩,跟朱博在学校图书馆。”
“朱博?”
看到短信,金凡恪心中一紧、一酸,手一滑,一句反问发出。
其实,明知他们在工作时间一起去图书馆,多半是因工或因专业事情,可作为靳云至,他心中难免不舒服。毕竟,q大图书馆,那从来都是安若瑜追随他至而去的地方,现在却是跟别的男人。
安若瑜自是不知道这些心理细节,她只是顺着金凡恪提及朱博的回信,偏头看了朱博一眼。只一眼,也不得不承认,朱博沉浸在专业技术里的模样,具有别样风采。不似靳云至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十足自信样,朱博眉头微锁,眼神犀利,目光聚焦之处虽有疑惑,却也透着必胜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曾玩笑地说过她对朱博感觉不错,此刻又提到朱博在一起,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安若瑜不由自主地回信解释:
“我请他帮忙破解陈萧电脑里的可疑程序。我怀疑那是一种病毒,我甚至怀疑网上‘黑’你的几篇帖子来源,都跟这病毒有关。在专业上,我的直觉很准哦!不说了,肚子有点痛,我继续干活了!日本‘红灯酒绿’的,你多保重!”
读完短信,金凡恪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安若瑜帮陈萧,无疑更是帮他,虽然其中不乏有喜欢专业挑战的成分在,可更多的仍是情感推动。还有最后的一句调侃,明显是故意将灯红酒绿说错,暗示他别去红灯区厮混。这样的互动,金凡恪自动解读为:自己和安若瑜的关系又进一步。只是,那句肚子有点痛,不免让人有些让人担心。
“肚子怎么了?”
“不知,有些胀,隐隐作痛,不碍事,大概是没吃晚饭饿的。”
没吃晚饭,怎么会胀?金凡恪直觉不是。心中默算了日子,金凡恪大呼不妙,如果没算错的话,每个月让安若瑜最痛苦的那几天,就要来了。他心中深忧,在空姐的委婉催促他赶紧关机的声音中,快速回道:
“乖,听话,先别忙活了,去吃饭,多喝点热水,回家休息!疑似病毒的事不打紧,我们会保护好自己!”
然而,直到飞机起飞,也再无回音,金凡恪只能忧心忡忡地干着急。
事实上,不怪安若瑜不理会金凡恪,着实因为朱博那边有了突破性进展,将她游走的思绪从场外拉回到研究上。
“搞定,安若瑜你来看看!”朱博潇洒地一拍电脑,低声呼唤安若瑜。
闻言,安若瑜扔下手机,重新戴上眼镜,凑到朱博身边,盯着屏幕,手上则不停翻动着鼠标,一一检查。
因为共同凑在电脑屏幕前,安若瑜又一心扑在朱博的键盘上,二人之间不过十几公分的距离,近到朱博一抬眼,便能看清安若瑜脸庞的每一寸肌肤,也能呼吸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芬香。
朱博有一瞬愣神,常年冰冷的脸上甚至隐隐有些翻红。他在心理感慨:这真的是当年那个女孩?从来都只能在十米开外偷偷看着她,看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低头翻阅书籍,看她犹如仙女下凡,坠入人间成为最理性的代码精灵。现在,这个精灵却就在身边,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呼吸、更能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太赞了!朱博,你简直就是天才!”
安若瑜刻意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自己心中对朱博的欣赏,只一句话,朱博回神。他赶紧向外稍稍挪动椅子,与安若瑜保持一定距离,并敛了脸上波动的情绪,重现淡然处事的冰冷,只回了简单的一个字:
“恩。”
安若瑜十分激动,没有注意到朱博此刻的冰冷十分刻意,她指着屏幕,继续感慨:
“这果然是个病毒,幸好有你这位专业大神出马,才能破译!你看这里,这段特殊的代码组合,应该就是最初让我起疑的地方!”
听着安若瑜由衷的称赞,朱博心里很甜,但他丝毫没有表露,只继续一本正经道:
“你触觉很敏锐,这的确是个双重加密的病毒。编程不算复杂,可就是用这种简单的外衣掩盖了其病毒的性质。植入电脑后,不仅普通杀毒软件检查不出,甚至不会有拖累电脑程序运转的表征。”
“没错,若不是那台电脑自身垃圾过多,造成开机障碍,然后又误打误撞地让我完整检查了所有程序,恐怕到现在都很难发现!”
安若瑜的眼睛里洋溢着兴奋、喜悦之光,她反复看着破译的程序,脑子里开始思索应该如何编写相应的杀毒程序。
“对,实力加运气,直觉的积累来自于技术的经验。安若瑜,看来你的确不是有名无实的‘系花’。”
突然听到朱博的夸奖,安若瑜惊讶地偏头看向他,似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回眸,才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贴在了朱博身边,微微一愣,安若瑜向后挪动椅子,干咳两声,讪讪笑道:
“嘿嘿,师兄过奖,我哪敢在您老面前造次!”
意识到自己刚才表现得有些脱离平常形象,朱博敛了敛情绪,取过安若瑜的u盘,一边拷贝破译的病毒程序,一边冷冷道:
“后面的事,我想你自己能搞定吧?”
“嗯嗯嗯!不敢再劳烦师兄,后面的查杀和防御程序,我来写!若有困难,再向您请教!”
安若瑜信心满满点头的同时,也保持了在朱博面前的谦虚。在她看来,朱博已经帮她解决了最困难的确认一步,后续的事情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