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谭以琛带我去见了苏倩。
苏倩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来,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面色平静,像是历经沧桑,最后看淡了生死,等待命运的裁决的人。
你不解释些什么吗?谭以琛问苏倩。
闻言,苏倩笑了,她摇了摇头,很坦然的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那条裙子是我故意让服务员送到可可家里去的她刚跟了你没多久,我猜着她应该不知道你的生日宴在哪里举行,所以趁机摆了她一道儿。
我有些惊讶,我没想到苏倩会这么快把罪给认,想象之中,她怎么也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才对啊。
为什么要这么做?谭以琛问苏倩:你跟了我三年了,我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
谭以琛口中的规矩,指的是不准情妇间互斗,如果被他发现了那个女人背着他耍心眼儿,搞心机,争宠排挤其他情妇,那下场只有拍屁股走人的份儿。
苏倩吸了吸鼻子,她抬起头来,鼓足了勇气与谭以琛对视。
我二十六岁了。苏倩说:我是二十三那年跟的你这三年来,几乎每一次我回家,我妈都会催着让我把男朋友领回来给她看看
苏倩的声音很低,也很沉,一点儿也没昔日神采奕奕的模样。
我这才知道,原来她,也深爱着眼前这个不该爱的男人。
你想离开?谭以琛问苏倩。
听到这里,苏倩突然失控的哭了起来。
不!我不想!她哭喊着,眼泪晕花了她的妆:我想留在你身边,堂堂正正的留在你身边!
我突然有些难过,我本以为苏倩和我一样,留在谭以琛身边,为的不过是财富和名利,谁料到,理智如她,竟也对谭以琛动了真情。
傻,真傻,都二十六岁了,难道还不明白情人和情妇之间的差距吗?
谭以琛愣了一下,片刻后,他凝紧了眉。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说。
苏倩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泪水,早已磅礴。
我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很是悲伤的语气跟谭以琛说: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你的新娘。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尔后抬眸凝向谭以琛:可起码可起码让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好不好?
她虚弱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谭以琛跟前,抓着谭以琛的手深情款款的跟谭以琛说:只要你告诉我你爱我,我愿意永远以情人的身份留在你身边,我愿意一辈子穿不上婚纱,走不进教堂只要你告诉我,你爱我
说实话,苏倩的这一番话,把我这个外人都打动了,如果我是谭以琛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我爱她。
可我不是谭以琛。
苏苏。谭以琛伸手动作温柔的替苏倩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很认真的跟她说:我很喜欢你,非常的喜欢,你是我见过的最温婉,最识大体的女孩子,也是我最喜欢的设计师。
苏倩的柳眉颦成了可怜的八字,桃花瓣儿般妩媚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
这梨花带雨的娇嫩模样,却没能让男人软了心。
谭以琛凝视着苏倩水波潋滟的眼睛,绝情的公布了他的答案:可我不爱你。
ashash我很喜欢你,可我不爱你。
我想,谭以琛对他所有的情妇,都是这种感觉,欣赏,喜欢,但不深爱。
苏倩终于崩溃了,一向知性的她,如今像所有被心上人抛弃的女孩子一样,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会有人来爱你的。谭以琛说:一定会的。
说着,他俯下身来,在苏倩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是他给苏倩的,最后的道别。
后来,苏倩跟我说,她其实并不像算计我,她只是想利用我试探一下她自己在谭以琛心里的地位。
我二十六岁了。她说:家里人一直催婚催的急,催着催着,我自己也开始着急了虽然我知道谭以琛这辈子都不会娶我,可我总想证明一下,在他心里,我和别的情妇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她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后握着我的手跟我道歉说:对不起,利用了你那套裙子送给你了,就当是我给你赔罪的吧,裙子买的是你的码数,你身段儿好,又高,穿着肯定很漂亮。
以后,可别再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来。临走之际,她提醒我说:圈子乱着呢,不是每个人都跟宝宝一样简单干净照顾好宝宝,她这人傻乎乎的,没什么心眼儿,多关照关照她,她还小。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
那天,从苏倩家离开以后,谭以琛没有带我回家,而是开车载着我来到了海边。
呼啸的海风吹得我们俩头发胡乱的飞着,谭以琛点燃了一根烟,在沙滩上坐下了。
我跟苏倩是在海边认识的。他跟我说:那时候心情不好,跟朋友一起到海边儿来散心,就遇见了她。
谭以琛告诉我,他当时和家里闹了点儿矛盾,恰好朋友开在海边儿的度假村正式营业了,朋友请他过去玩儿,他闲来无事,就去了。
苏倩也是被邀请过去的,谭以琛一眼,就注意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