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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王府危机,

“纪维良与皇后勾结,扰乱宫廷,楚王一直忧心皇上,受了纪氏控制,而燕王又因听闻皇上欲废太子一事颇受打击,雍王不太能打,楚王便决定去‘清君侧’。”

陆友胥听说只是“清君侧”自然更加义不容辞。

皇甫暌便对陆友胥说:“陆都督,你这边右禁军集合起来有多少人?本王需要他们全部集结于肃章门,以防纪氏闯入上圣宫挟持皇上!”

“前锋有三千精兵。”

“好!青荻已经拿着本王信物去了左禁军处调集人马,已经打点好上圣宫武卫,若是真发生此事,他们会前去上圣宫接应你。”

“臣得令。”陆友胥退了出去,一切按计划进行。

此时,收到信号的他头戴银盔,身系银白盔甲,里罩一藏青短袍,腰悬宝剑,已经骑马率兵闯入了而来玄圣门下。

赵皇后在门楼上看到禁军越集越多,想着纪维良已经被杀,自己也是外族,心里还是猜到皇甫暌恐怕真是冲自己而来的了,于是对下面的士兵叫道:“尔等是圣上的爪牙,何故谋逆?若能归顺,保护圣上,斩陆友胥等,圣上将与尔等诸般富贵!”

众将士一听是造反,而不是楚王说的谋诛外氏,立即倒戈,还有赏金?陆友胥尚没来得及向众将细说,右胸便飞来一根横箭。

他伸手抓住,正想说“你得赏金的心思未免下得太快了!”

却突然,眼前乱箭齐飞,他再也没能接住,仅仅脱口了一个“你”字,便看到了乱箭全扎在了他的身上。

皇甫暌说的对,国若有金,吝不与人,一旦重赏,黑白不分。他看了一眼在门楼上,看着他中箭一幕得意欢笑的赵皇后,想到了韶光殿上被踩扁的人球蹴鞠,如豪猪一般从马上坠落,当场身亡。

闻讯而来的皇甫暌与反扑的倒戈禁军短兵相接,洪水一般涌来的禁军,使得没有接应的他瞬间被包围。

青荻上前护着他:“楚王,你先走,小的们还能抵挡一阵……”

而心悠公主,看着皇甫暌转眼仓惶的身影,在门楼上拍起手叫骂起来:“贼胆不小,还想谋逆?众将士快抓住他,圣上有大赏!”

却不知从乱兵中何处飞来一箭,心悠公主一定,头重脚轻,栽下门头,不幸身亡。

青荻在乱刀中,看着皇甫荻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也倒在了血泊中……

据说,皇甫暌在追击中,率亲信残兵,还是突破了重围,逃出了帝京……

接着,皇甫昌下旨,在没找到楚王之前,禁止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的举事,就这样匆匆结束,楚王皇甫暌至此下落不明。

心悠公主,那个随时对皇甫暌大呼小叫竖子的公主,动不动到处乱闯各府,要人交出皇甫暌,要皇甫暌给她当马骑的骄横公主……

死得,可真是……让人无语……

皇甫麟有些叹息,想着他也曾看不下去,还拦了几回,说心悠你府上若是缺马,让乘黄署送几只马驹过去便是……

皇甫暌让方雪凝收养时,心悠公主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不点,皇甫暌天天背着她到处转悠,从小到大尽的也是一个兄长呵护妹妹的职责,保护她疼爱她,处处护他周全,不仅如此,她犯了错,全是她这位哥哥给她承担,她哥哥给她说尽好话,让她的父亲大人发现她聪慧的姿性。她才会这样受她父亲大人的宠爱,听她所欲,无所不允。她长大后却一直欺负他,他也百般忍耐,只是偶尔到勾栏瓦肆,或者穆王府上,喝点酒后发发脾气。

心悠公主,原本秀外慧中,才被她的父皇封为心悠公主。心悠者,轻安、喜乐也。这是佛经里的词,包含在十善里面。她父皇赐她这封号,还是是希望这位公主轻安,轻安是佛语无念,若无念,便是个悠然快乐之人。

没想到,皇甫暌会以这种方式来了结他和她的恩怨。

皇甫暌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现在,他们说,他失踪了……

皇甫麟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上。

两个时辰后。

“王爷,骊骓回来了!”乔跃来到东厢,敲着门对门内的皇甫麟说。

一会儿,皇甫麟开了门,一脸黯然和疲惫,吓了乔跃一跳。

“楚王……到底怎样了?”

“楚王举事太快。败后,率部向北逃走,不足百里,便被部下杀害了……”

皇甫麟面露凄然肃穆,两行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他攥紧微微颤动的拳头,突然向旁边的树挥了过去。那棵两人合抱的大树,被他一拳冲了一地的叶子,再回拳,乔跃心里一紧,他手上都是血迹,树上也是,就着那落叶,他旋转起来,在落叶中伸胳膊抬腿,乔跃耳边一时呼呼生风。

接着拳变成掌,掌掌不落虚空,叶子碰到他的手掌就成两截。无尽愤懑,全招呼到了那落叶上面。

齐物拳,皇甫暌一直想向他学的齐物拳,他再也不能演给他看了……

皇甫麟收势,把衣袂掀起来往右一甩,单膝跪下,他向北逃去,也许,他是想回到他出生的濋水之地,回到他父亲与母亲相逢的地方。

皇甫麟朝北磕了三个头,无比黯淡地站起了身。

消息传到楚王府上,修竹瘫了下去……

那个英武的楚王,那个如狮子一般不可战胜的楚王,前一阵儿还意气风发感慨万千要做一番英雄壮举的楚王,眨眼间烟消云散……

贵为皇家之后,生杀予夺也只是皇上一句话的事……上次是德王、雍王,穆王,这次是楚王……

果如他所说,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子,他享受到了所有至尊的奢华,这些奢华包括承受罪孽……

他竟成了大月的罪人……

修竹已经没有眼泪:“结束了……一切都消失了……这个悲惨、懦弱而又可恨可耻的地方……”

寻到了楚王下落后,下午,皇宫开始热闹起来,是那种汹涌的、压抑的、惶惶然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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