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准备让谁出面举劾？”

纪维谷想了想：“能掌握这般证据的，当然只有穆王身近最亲的人。”

“谁？”

“纪如云。”

大家一听，都不再说话。

“大家以为我在坑她么？我这是在给她一个立功的机会。想想看，这两个亲王再一倒，楚王能成什么器？燕王虽然能打，但是皇长子一事把他吓得不轻，这次好不容易才从临海赶过来，燕王懦弱，慢慢处理……”

纪如云一听不从：“爹，你这什么意思？你让我去举劾穆王？我在穆王府的日子已经够惨了……”

“如果你不举劾，你的日子将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奴婢！相反，如果你去举劾，那么我们翻身作了主人，皇甫麟就是你的奴才……”

“第一，皇甫麟不会做谁的奴才，除非他愿意；第二，我高兴做皇甫麟的奴婢……”

纪维谷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这个没长进的东西，就知道作奴婢！”

纪如云抚着脸，怒瞪着他说：“总比爹爹你一天作死好！”

这样的日子不好么？

“他们是你的杀母仇人，夷族仇敌，你给他们做奴婢？”

“我不懂这些。”

纪维谷又一个巴掌扬了起来：“知而不报会获刑！”

“那诬告还会反坐呢！有你这么当爹的么？让自己女儿去举劾女婿？人家是举贤不避亲，您是举劾不避亲……您可真是‘疼’女儿啊……娘临终时到底跟你怎么说的？”

纪维谷被气得额上青筋直跳。

“我去吧。”烟绿姑娘站了出来：“大家素来知道，我与纪家姑娘交好。纪家姑娘与奴家也是无话不谈。但是，我想请问纪大人此次有多大胜算？”

“你先回去吧。厉阶，送她回穆王府。”纪维谷对厉阶说。

等纪如云走了。

纪维谷对烟绿说：“八成。”

“那么纪大人可否在翻身做了主人之后，帮奴家找出西辽细作？”

“不知西辽公主有何打算？”

烟绿一愣。原来纪维谷早已知道她的身份。

“大月灭亡我国，皆因一个细作所致，我在帝京呆了数年，达官显贵见了不少，皆不知那人所踪……”

复国的打算，在纪维谷面前，只是雕虫小技，大势所趋，还是由纪维谷去完成罢，自己能找出那个叛徒，也算是尽了对爹爹的孝心了。

“大月向来有能者皆可入官，族种较多，确实不易查到。不过这事，包在纪某身上。”

知而不报会获刑……

纪维谷想着，就算烟绿姑娘去举报，话既然从纪如云口中传出，纪如云还是会获刑，何苦牺牲一个烟绿姑娘？

他心下一想：“我去吧，你还有他用。”

纪维谷便以纪如云的名义向皇上作了举劾。

圣旨于是很快下来：“雍王府和穆王府举劾德王府私通西夷有功，本应该论功行赏，但举劾长兄，即其不念手足之情，不先加以规劝，而是直接上劾，实难以为众民表率，身为亲王，难以服众，但念其却退瓦那大军有功，兹保留两府封爵，责两王府为安抚使，两府所有家仆、资财充公，詹事府从此停发例银，即日贬出帝京，雍王府发往河南，穆王府发往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