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将沈如霜带至一旁,身心疲惫的说道:“沈姑娘,欧阳山庄现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对于你和少羽的事情,恕我们无能为力,山庄上下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外界的事务,还请你谅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会这般?”沈如霜望着小刀忧愁的脸庞,心生不忍,“兴许你们说出来,我还可以帮上些许忙。”
“多谢沈姑娘的美意,”小刀想了想,说道,“这次的事情只有华佗在世,兴许还有些转机。”小刀悠悠的叹了口气。
沈如霜也沉默了,和小刀就这样静静的相顾无言,站了好久,直到沈如霜打破平静。
“这段时间,抱歉了,给你们造成了困扰……”沈如霜不断的咬着下嘴唇,心情很是沉重,“这些困扰,我……对不住了,就此告辞。”
小刀望着这个为情所伤的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半天只得说出一句:“沈姑娘,后会有期。”
沈如霜没走两步便又回来,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塞到小刀的手中,还未等小刀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沈如霜离开后,回到住的客栈,收拾好包袱,便退了房,牵着马在路上走着。
繁闹的街上,熙熙攘攘,与沈如霜的落寞形成对比,她听着周遭的喜庆的声音,突然悲从中来——从小到大,由于皇上的喜爱,几乎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皇帝也会派人摘下几颗给自己玩,可是为了十皇子萧若昀,孤身一人,来到这僻远小城,真不知自己究竟所图哪般,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究竟值不值……
沈如霜一路黯然神伤,沉浸在这种悲痛中无法自拔,差点被身后疾驰而来的马给撞伤。待看到马上的人,沈如霜又震惊了,竟然是萧若昀舅舅家的独子——李亦暄。
萧若昀舅舅是当朝大将军,萧家的江山有半壁是他打下来的,同时沈、李两家作为皇亲国戚,当然时常走动,自是十分熟悉。
沈如霜还在奇怪着,为什么李亦暄会出现在平江城,风风火火,赶着投胎似的。
同样,李亦暄看到沈如霜又惊又喜,急忙下马:“如霜?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如霜未回应,反客为主:“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我……前往京城,帮一位朋友请大夫。”李亦暄有点忧伤的回应,脸上满是自责。
沈如霜心生疑惑:“既然是瞧病,你怎么不带你的朋友直接去京城,这样省去一些奔波,也不会错失治愈的良机。”
“她……重伤在身,已经奄奄一息,再也受不起沿途的奔波与劳累。是我连累的她,都是我的错……”李亦暄既自责又悔恨,仿佛十分不愿意想起这件事情。
沈如霜心生不忍:“喂,你不用太过自责,”又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你带我去见一下你的朋友,这是母亲给我的百毒丸,虽不能彻底治愈重伤,但可减轻伤势。”
李亦暄喜出望外,急忙带着沈如霜来见他重伤的朋友。
沈如霜万万没想到,李亦暄口中所说的朋友竟然是欧阳的妹妹,欧阳玲玲。
对于沈如霜又一次登门入室,小刀和欧阳十分惊讶,小刀更是步步紧逼,一心想将她赶出山庄,免得在庄主夫妇为欧阳玲玲伤心的当下,徒添麻烦。
沈如霜不屑,刚要摔门而走,被李亦暄拦下,他虽然不了解沈如霜与欧阳之间的恩怨,但只要有一丝丝能够救活欧阳玲玲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便从中协调,向欧阳家人很详细的解释在街上遇到沈如霜的经过,并且相信沈如霜会是欧阳玲玲康复的良人。
小刀尴尬了。
沈如霜小心的将药丸给欧阳玲玲给服下,围观的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期待奇迹出现的时刻。
果然服完药没多久,欧阳玲玲便幽幽转醒。
众人喜出望外,尤其是庄主夫人,喜极而泣,抱着欧阳玲玲就是一顿痛哭。
沈如霜虽不忍,但仍如实相告,此药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延缓病情,并未根治,或许,只是……延缓她十天半个月的寿命而已。
众人沉默了,而庄主夫人,抱着欧阳玲玲又是一顿痛哭,直言都是自己的错,当初逼得玲玲离家出走,欧阳和小刀好一番劝慰,夫人才随着庄主回房间去。
李亦暄望着欧阳玲玲苍白的面容,轻声的问玲玲:“玲玲,你愿意随着亦暄哥哥去京城,帮你去瞧病吗?”
欧阳玲玲听闻,脸上轻轻的展现出笑容,眼睛虽满是欣喜,但仍旧笑着拒绝:“亦暄哥哥,要是玲玲没有生病,天涯海角都会追随着你,但是现在不行,我已经很不孝了,我想在我最后的时刻,好好的陪陪爹娘,”欧阳玲玲讲了几句,便停下来歇了歇,“京城的名医我虽不知道有多厉害,但是,我的病,连医药世家的伯伯们都没办法,就不要在多做无谓的奔波了,我现在只想陪陪家人。”
李亦暄听着玲玲的话,伤心的哭不出来。
欧阳玲玲拉起李亦暄的手,虚弱的笑了笑:“亦暄哥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欧阳玲玲突然娇羞了起来,“你答应我,在我最后的日子里,好好的陪陪我,我不愿跟你去京城,想陪我爹娘,而你,能不能等我死后再离去,只希望在我死后的每年忌日和清明,无论在哪,都记得为我上柱香好吗?”
听到这,李亦暄彻底失控,大声痛哭。
小刀和欧阳听完玲玲的话,伤心的看不下去,欧阳虽平时一副表面上嫌弃玲玲,实则对唯一的妹妹十分疼爱,小时候玲玲受到别人的欺负,欧阳都会将对方打个鼻青脸肿,保证回家爹娘都认不出来。现在玲玲这个样子,全庄上下,除了庄主夫妇,应该就属欧阳最伤心了。
小刀无力分摊他们的痛苦,也无力分担欧阳的伤心,唯有默默的陪着,无需言语。
沈如霜说的果然没错,第二天,前来给欧阳玲玲瞧病的大夫把完脉,沉重的表示,欧阳玲玲现在的情况即使在药物的作用下也是竹篮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