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还说,这药丸只可短暂的改善身体情况,如果长期服用,药效对玲玲来说会越来越小,直至药效消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过多服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已到除夕。
欧阳玲玲的病情在这几日也有所好转,经过几日相处,沈如霜,欧阳玲玲建立了深厚的手帕情,看着笑得开怀的欧阳玲玲,想着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不久便香消玉殒,沈如霜心中便阵阵惋惜。
沈如霜作为山庄的客人,并在玲玲的病情上出了很大的力,除夕夜这天自然受到了庄主夫妇盛情优待,而李亦暄,虽然害的玲玲伤重不治,山庄上下对他颇有微词,但无奈,作为玲玲心头之人,而且对玲玲重情重义,庄主夫妇也破例让他和沈如霜一样,在除夕之夜,与他们一起吃了一桌团圆饭。
病情稍有起色的玲玲在饭桌上尤其活泼,就像当初还未离家的样子,毫无病态,而其他人则因为玲玲的好转,也一扫这几天的忧愁,交谈甚是酣畅,只有沈如霜,仍旧满腹忧愁,久久未见散去。
李亦暄一开始便感受到沈如霜的反常,便在众人语酣之际,推了推沈如霜的胳膊,沈如霜回过神来望着他,转而又看向欧阳玲玲,幽幽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
李亦暄试探性的问:“是和玲玲的病情有关?”
“嗯”,沈如霜轻声肯定。
“坏消息?”问完,李亦暄又自嘲了一下,“还有什么消息比现在的情况会更坏呢?”
“沈姐姐,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我都能接受的。”欧阳玲玲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他俩的话,便笑着对沈如霜说。
其他人也看着沈如霜。
众人的注视,令沈如霜如坐针毡,便调整了下姿势,掩饰自己的尴尬。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坏消息,或许对玲玲的病情来说反而是个好消息。”沈如霜顿了顿,接着说道,“今日接到京城的回信,母亲说皇宫有味药可以治愈百病,不管是中毒还是重伤,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李亦暄蹙眉:“我在京城那么久,好像从未听过皇宫有这味药,消息可靠吗?”
沈如霜解释道:“我也是在小时候,偶听皇上说起过,早年间,外邦使臣贡奉过一支千年雪参,可解百毒,治百病,愈百伤,但因为当时太小,记不清,便前些日子去信询问了母亲,母亲已去皇宫,向皇帝确认过,确有此药。”
“真是太好了,玲玲有救了!”欧阳激动的嚷道。
沈如霜一盆冷水浇了过来:“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玲玲身体……”
众人又沉默了。的确,玲玲这样的伤势,如果前往京城,可能路上的奔波,便将她摧毁殆尽,撑到京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不信,要我眼睁睁的看着玲玲死去,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李亦暄痛哭的低吼道,“对了,可以、可以让京城派人送过来,对,就这样!”李亦暄突然想到一个新办法,急切向沈如霜说道。
“没用的,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但是母亲说,千年雪参乃生于至阴至寒之地,因此为维持它原有药性,一直被保存于皇宫的冰窖之中,如果取出,长途运送,会破坏它的药性,等我们收到之时,估计和我的百毒丸也无他别。”沈如霜的话将大家重现燃起的希望又推入谷底。
欧阳玲玲强颜欢笑:“没事的,沈姐姐,现在我这个样子,已经很满足了。大家不要为我担心了。”
庄主夫人听了,忍不住的伏在丈夫的肩上,压低声音,痛哭起来。
第二天,新年伊始,山庄外,家家户户,炮竹震耳,处处透着新一年的喜庆。
沈如霜的昨夜的话,在欧阳山庄每个人的脑袋中打转,庄主夫妇想让玲玲去京城搏一搏,既然希望是有的,比在家随时面临着死亡强上百倍。
欧阳玲玲则不然,她说清楚自己的身体,半路上如果撑不了,两老岂不是连自己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就这样一直到年初五,欧阳玲玲感觉自己每天越来越累,最后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直到昏睡了十二个时辰,沈如霜便又给她喂了一颗药丸,玲玲才又转醒。
沈如霜担心,药丸的药效一次比一次短,不知这次药效能维持几日。
年初六,未时,欧阳山庄又意外来客,这次竟是个小乞儿。
原来,小刀和欧阳离开京城之后,不放心少羽,应该说是十皇子萧若昀,便重金托付了当初打探消息的乞丐,如若在城中遭遇事故,需及时告知平江城的欧阳山庄。
小乞儿说小刀的那位朋友,被当今的大将军给抓了,原因不得而知。
沈如霜急着问:“京城近日,可有传出十皇子被皇帝处置的消息?”
“这倒未曾。”小乞儿想了想便如实相告。
沈如霜给了些打赏,便让小乞儿离去了。
李亦暄安慰道:“不要太担心,父亲那么喜欢十皇子,一定不会把他交给皇帝的,毕竟对他比我这个亲儿子要好。”
沈如霜不听,着急着收拾包袱要回京城,李亦暄拉住她:“你一个人冒冒失失,万一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会担心,应该一起坐下来好好想想,商讨出对策,然后再去营救十皇子。”
沈如霜仍是不理睬,李亦暄生气的拿着剑追到门口,说:“为什么你总是为了他任意妄为,之前的比武招亲是的,现在还是,你能不能看一下你周边的人,也有真正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你要是真为了他送了性命,值吗?”
沈如霜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说道:“值,为了他,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就算丢掉性命也是一样。”
李亦暄听到这句话,握了握手中的长剑,说:“你今天要想离开平江城,只能先打败我。之后你去哪儿,我都不会再拦着你。”
沈如霜平静的望着他:“你知道我打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