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宏和李白因为先前已有察觉,知道必是周边暗中之人惊扰,为避免打草惊蛇,对鸟群受惊的现象装作不以为然。
王朝歌可不知道易宏和李白早已留意周边情况,为稳妥间,他紧催两下“流星骑”,赶上了易宏和李白,与他们并列走在一起。
王朝歌将身子斜着靠向易宏,低声说道:“易叔叔,我觉得路边的情形有些不对劲,有人在林中。”
易宏回道:“朝歌,不要声张,我与李兄也觉得不对劲,为了迷惑对方,就假装不知。”
王朝歌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不知对方是友是敌,心中有些不安。”
李白安慰道:“对方没有招呼我们,就权当是在观察吧。跟我们的策略一样,也在观察他们。现在彼此是相安无事的,朝歌不用担心的。你既已知道了,待会儿我们可以商议一下接下来如何做。”
“师父说的有理,我会好好考虑的。”王朝歌听从李白的话,心中也有了主意,就勒停了“流星骑”等庞书文上来。
待庞书文与他平行时,王朝歌侧身说道:“庞叔叔,子美先到你的马上去,我要到前面给大家探探路,两个人不方便。您看行吗?”
杜甫有些不情愿,但庞书文看出来王朝歌肯定是有事要办,怕带着杜甫不安全。
为了不给王朝歌添累赘,庞书文就说道:“这样也好,我正好可以跟子美在路上说说话。”说着,伸出手来准备接着杜甫过来。
王朝歌侧头对杜甫说道:“贤弟,顾全大局,先与庞叔叔一起走。我好去前面探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杜甫虽然想跟着同行,但也知道自己不会骑马,没有什么经验,留下来只会给王朝歌添乱,于是就听话地伸出手,在舅父的接应下,转移到了舅父的马上。
王朝歌点头向庞书文和杜甫作别,然后带马向前超过了他们。
在超过易宏和李白时,王朝歌回首说道:“我向前去,给大家探探路。”
李白急忙阻拦道:“此去'都江堰'之路你又不认得,走岔了路就麻烦了,快些回来。”
易宏说道:“李兄,我陪朝歌去,不妨事的。”说着使个眼色给李白。
李白顺势说道:“朝歌,净是调皮了。不要骑太快,听从你易叔叔的安排。”
王朝歌很高兴易宏能与自己一同前往探路,回道:“知道了师父,放心吧。你和庞叔叔在后压阵,我们作为前锋开路。”
李白笑道:“好好的,又让你给整成行军打仗一般,真是顽皮得不行了。”
易宏和王朝歌策马朝前跑去,很快就脱离了大部队。
在看到身后已看不到李白他们时,王朝歌和易宏就以中等速度前行着。原来,王朝歌根本不是要探什么路,而是要找单独机会与易宏或是李白商量分析今日的异常情况。
易宏和李白在王朝歌未经商量的情况下,提出前行探路的要求后,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他们认为这样安排最好,不会惊动庞书文舅甥二人,免得让人担惊受怕。
从目前的情况看,易宏和李白断定在他们附近忽隐忽现的人,目标就是他们。他们确实需要在较短的时间内,商量议定好后面的应对之策和行动方案。
王朝歌人小鬼大,往往在关键时刻会有好法子提出。所以此刻同王朝歌商量一下,是易宏和李白的共同想法。
两人保持着不快也不慢的中等速度,既与后面的李白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又不至于离得太远,彼此失去照应,同时也有利于保证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被外人听去。
王朝歌压低声音:“易叔叔,你与师父发现了怎样的情形,与我讲一下吧。”
同样是低声的易宏:“先是随从们在沿线进行标识和布置策应时,遇到了一行人,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是'崆峒派'的。联想到下月初十,'崆峒派'要在成都开设武馆,之后我们多条货运线路就相继出现问题,今日他们的出现不会是巧合。后来,我与李兄在即将接近比赛终点时又发现路边林中有几个黑影在跟踪我们。两件事情一对应,明显是冲着我们而来。只是意图不明,我们又在明处,只能表面上装作未曾察觉,实则暗中戒备,密切观察。”
王朝歌问道:“我前几日跟黄叔叔见到三爷时,曾听他老人家说过'崆峒派'要在成都开武馆的事,也提到'白虎帮'不知何原因有几条货运线路出现停滞或解约现象,原来是这'崆峒派'在暗中作祟啊!易叔叔,'峨眉派'掌门病重,在外弟子受命火速归山,是否也是因为这'崆峒派'?”
易宏皱眉说道:“此事我也知道,想不到三爷的耳目如此了得,江湖讯息知道如此详尽,改日要给三爷多请教一下。'峨眉派'之事或许与当前的江湖波动有牵连,但想来不会有事的,毕竟是江湖名门大派,风浪见得多了。”
“那这样,无外力所倚重,针对近来的事情,结合今日的情形,我们只有主动出击才行。”王朝歌很有主见,他觉得与其猜来猜去,不如快刀斩乱麻,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易宏有些犹疑,这里面的事情复杂,让他拿不定主意。
王朝歌见易宏迟疑不决,就继续说道:“易叔叔,你有些拿不准主意,是不是因为现在的局面有些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不明朗,而让你无法做决断?”
易宏担忧道:“这些年行走江湖,所遇之事确实不如现今这么复杂,我无法了解情形,局面一旦不受控,就会出现严重危机。我担系着全帮上下几千兄弟的身家性命,不得不慎重,也就无法下决断。”
看着当局者迷的易宏,王朝歌耐心的给易宏举例道:“如果是给你一个蚕茧,我们可以'剥茧抽丝',找出头绪就可顺着线路,层层抽离,最终抽丝成线。所以,易叔叔你先前面对有据可查,有章可循的局面时,可以依照这个思路进行。因为这样的选择是明智的,也是最高效的。但如果,易叔叔你面对的是一团乱麻呢?难道要在纷杂混乱的麻线中先找出线索,寻到线头,才能理顺这团麻吗?”
易宏仔细听着王朝歌的话,逐渐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的犹豫不决和思路不清,可能会误了大事。如果此时,居心不良之人利用这个时机,兴风作浪,就会造成局面的被动,让自己遭受无法挽回的损失。现在的'白虎帮'励精图治刚刚走出低谷,是承受不起自己出错的。
易宏思忖着王朝歌的话语,很快做出了决定,就对王朝歌说道:“朝歌,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们进行反制,不能任由对方布局环套我们。”
王朝歌双手一拍,赞道:“易叔叔,不愧是当家人,深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危害。对方已经布局一段时间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商议一下如何反制对方。”
易宏冷静的说道:“成都及周边一直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帮中兄弟多是本地人。三教九流都熟悉,方方面面的关系一直打理着稳妥顺当,我们坐拥本地诸多优势,这反制对方的手段宜采用小惩大诫。既警示了对方,也体现了我们维护权益的决心。”
对此意见,王朝歌表示赞同,并强调道:“不出手则以,出手必是雷霆手段,否则不能震慑对方。而且要制造机会,让对方觉得有机可乘,促其率先动手。我们以逸待劳,后发制人,既达到目的,又免得落人口实。”
易宏非常认可王朝歌的想法,提议道:“在明后日游览'峨眉山'和'乐山大佛'时,提前布置,争取一举拿下对方派出的动手之人。”
王朝歌补充道:“我们先去'乐山大佛',露出破绽,引对方在'峨眉山'对我们动手。”
“此计甚妙啊!在'峨眉派'的地界上对成都本地的江湖中人动手,这是欺负到家门口了,不用我们多说,同仇敌忾之势已成。”易宏由衷的赞赏王朝歌的计策。
王朝歌笑着说道:“易叔叔,我是顺着你的思路提的建议,可不要再夸我了,这后面的布置安排,还需易叔叔多费些心筹谋。我也帮不上多少忙的。”
易宏说道:“小机灵鬼,居功不傲,跟李兄是一个脾气。这后面的事情,你和李兄一定要帮我谋划,我方能安心。”
王朝歌诚恳的说道:“易叔叔请放心,咱们今晚回到成都后,好好谋划一下。”
易宏眼睛警惕的看向四周,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跟王朝歌示意,在前面的高坡处停下等候李白他们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