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脚步声折回来，停在她身边，一手扶着她，“青青，怎么了。”

莫青青甩开他，黑暗里抹了一把泪。

她不在的这些年，大哥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安全躲过傅氏和齐王一次次的暗算。

他至今都在宫里没有摆脱困境，而她呢？死过一回还是这么无能，明知道仇人是谁，却不能把他怎么样。

“我要杀了齐王。”她咬牙切齿道，顾宪之在她对面沉默。

莫青青继续抹泪，眼泪若串珠，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庞，动作轻柔替她拭去泪。

“宪之”，莫青青扑进他怀里，差点把人扑倒，她搂着他的脖子，语无论次：“我怕水，水里凉，身上好冷……”

带着温意的唇在她鬓角厮磨，顾宪之的声音听起来暗沉，又有说不出来的安全感，“不怕，有我在。”

莫青青拼命摇头，“你不在，你不在，哪里知道……”

她想告诉他，又不敢说出真相。

说她是沈明珠，沈明远的妹妹，沈家那个淹死在荷花池里二丫头。

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慢慢松开搂着他的双臂，自己扶墙站起来，也是一瘸一拐向外走。

顾宪之牵着她的手，这只手今晚怎么捂都捂不热。

置身黑暗中，莫青青有正当理由做个孤魂野鬼，再走出几步到外面，她就是再世的莫家大姑娘。

但是，有的事她必须亲自做，不能假手他人。

忽地一个转身，她把顾宪之逼到靠墙，踮起脚尖亲向他，少女的吻青涩又带着急切，顾宪之为之沉醉又生出几分迷茫。

她今晚太反常了，像是她，又不是她。

一个长久且纯粹的吻之后，顾宪之捧着她的脸，轻轻喘着气，她还要往上凑，被他按住了。

“青青”，他抵着她的额头，呢喃道：“跟我说，你怎么了？”

“今晚，别叫我青青。”莫青青提要求，大哥以前叫她傻珠儿。“叫我傻珠儿。”

顾宪之吃吃笑出声，“傻猪儿。”

莫青青没去纠正他的口误，依偎在他怀里，温柔乡里杀英雄，她不是英雄，却也十分贪恋。

她舍不得他。

阿武从地牢追过来，只敢站在老远的地方，压着噪门喊道：“世子爷，那人交待了，他说齐王大概在给圣上下毒，用什么法子，又是通过什么人他不清楚，可下毒的事八成跑不了。”

王同知不肯交待以前的旧事，倒甩出一个惊天霹雳，避重就轻，当中也有卖好的意思。

黑夜无边，天不知何才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