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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空间窄小紧迫,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松香火把燃烧后的味道，莫青青觉得喘不气，不由退后一步,面目隐在光影之后深吸一口气。

顾宪之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接过她手里的火把,说道：“已经来了,先把人看清。说起来，这还是位老熟人。”

阿武一把扯开那人头上的黑布，扳起他的脸让顾宪之瞧。

“世子爷，可是条大鱼。”他磨拳霍霍就等着这一天。

“也是个大=麻烦。”顾宪之走近了看，半弯下腰和那人打招呼：“锦衣卫指挥使王同知，好久不见。”

莫青青站在他身后，看清那人鹰眼弓鼻，一双眼睛阴鹜森冷,即便只见过一面也印象深刻，正是长守在陈王府的锦衣卫使。

“顾家小子，你好大的胆子,锦衣卫也是你随便能抓的人？快给老子松绑。”嘴里塞的布条一经取出来,王同知破口大骂。

顾宪之居高临下俯视,指了指地牢：“知道这是哪里吗？顾家，我祖父的正院。没人会知道你死在这里，即使有人知道了，又有谁敢来搜。”

王同知形容狼狈，发冠歪在一边,头发胡乱贴在头脸上，鼻梁上两道血痕，咬牙切齿狠狠呸了一声,“我不信圣上能纵容你们顾家胡做非为。”

“方同救不了你，他现在自身难保，天知道哪天会死在谁手里。他不说，圣上怎么知道你在顾家。”顾宪之冷冷道。

王同知紧盯着他，眼中能淬出火。

顾宪之把火把扔给阿武，继续说道：“至于你的主子……”他停顿了有片刻，不经意回头看向莫青青，她屏着呼吸等着他说出下文。

“说说你主子手上那道疤是怎么一回事。”他扔出一个重磅消息，王同知哼道：“少说笑了，锦衣卫上下只认圣上派遣。顾世子，人落到你手里，想打想杀随便，没必要找不相干的理由。”

手上有疤的人，他们知道那个人是谁。

莫青青牙关轻轻打着战，真想揪住顾宪之问那个人是谁。

她用手狠狠掐自己一把，大腿麻木感觉不到疼，又像是被人压在水中无法呼吸，身上肌肤关节没一处是可以掌控。

顾宪之伸出手臂半搂着她，人在他怀里轻轻发抖。

她今晚不对劲，很不对劲。

“看好他，只给水，别让睡觉。三天后我再来问话。”顾宪之吩咐暗卫，带着莫青青准备离开。

“你就不担心圣上知道，在京的锦衣卫每天都要点卯，至多十二个时辰宫里能知道我失踪的事。顾世子，私拿锦衣卫可不是小罪。”王同知在地上挣扎，使足力气喊：“罪过之大，就是顾山在，他也承担不起。”

阿武手里浸过油的火把火苗狰狞，张牙舞爪扑向墙上的一对身影。

掌中触到莫青青腰间的温热，他心中冷硬如寒冰，向下睥睨，道：“我正想让圣上知道顾家干的，好事。”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话中隐约带着隐晦深意。

王同知心中一动，“顾世子，咱俩做个交换如何。我说出一件秘密，你放我离开，我只当今晚的事从来没发生。”

“那要看你的秘密值不值得让我交换。”顾宪之说话间要走。

王同知急了，他一走就是三天，黑漆漆的地牢里身边又守着两个恶煞，只有水喝没有饭吃，活要让他受罪。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圣上命人在查你的身世。”他说出一条，顾宪之没有回头继续向外走。

王同知再喊：“顾夫人身边有个旧奴开口招认，十七年前顾家正院陆续换过一批丫头婆子，全是在你出生时正屋里服侍过的人。”

顾宪之一脚踏出牢门，出了这道门，合上包着重重棉布的橡木门，里头的人纵里喊破噪子也传不出声音。

“陈王你知道吗，当年赐死他的圣旨还存在一个隐密之处。”王同知押上最后一块法宝，赌顾家和陈王的渊源。

顾宪之飞速回身，飞掠进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目光咄咄：“你再说一遍。”

王同知紧绷的神经放松，嘿嘿笑道：“顾世子，先松手，有话慢慢说。”

对家把命门露出来，他怎么也要利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