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很惊讶?”亲侍问。
巫言坦然回答:“是。”
“王是不会乱杀民众的。”亲侍无奈地开口道,“他是独子,不需要费尽心思地争夺继承权,又是全元素精通的天才,被宠着长大,脾气便……傲慢许多。”
“可危险的人,只有整天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做事还漏洞百出、无法让他满意的贵族或仆从。”老者慢悠悠地总结道,“他放肆惯了,根本不会考虑政治因素,或自己的名声——揪到蛀虫就直接轰死,再斩草除根。”
“……最后成了暴君。”
亲侍越谈越悲愤,忍不住来了个拓展阅读:“看看隔壁的艾德蒙王子做得多好!即使坑杀了三个兄弟,把父王钉死在王座上,吊死了继后,口碑也丝毫不崩!”
巫言:……?
等、等等?
你是不是爆了什么不得了的料?!
不着痕迹地帮自家的君王怼了下艾德蒙·兰斯的亲侍很会“适可而止”。他淡定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近日的民间趣事,硬生生凭一张嘴,将这条路打造得精彩纷呈。
到了宫殿前,巫言不舍极了。
“您可以多留几日。”深藏功与名的亲侍悄悄诱惑道,“我会全程负责您的起居,您不急着走,我自然能讲更多的故事。”
巫言:……
故事爱好者疯狂心动。
见他隐隐有上钩的意思,老者展颜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该进去了。王等您很久了。至于您的团队……”
亲侍的目光划过刺客。
他的动作极其微小,是多年的宫廷生活锻炼出来的:看似随意地一扫,实际上专门观察了某个人。
牧奇水冷漠地回视他。
对外交官之外的人,刺客完全不会掩盖。他俊秀的眉眼间流露出的锐利和杀伐果断的血腥气让老者主动低下了头颅,示弱保命。
——“某个跟屁虫,你是拦不下来的。别强行拦他,我可不希望我的王宫血流成河……放他进来。”
柯利弗德的叮嘱回荡于亲侍的耳畔。说这段话的君王,十分不爽地贴着台阶之上的座椅,银色的中长发披散,勾勒着脸部的轮廓,衬着血红色的眸子内的深刻的厌恶。
他本想为王分忧的……
算了。
拦不下来,便拦不下来吧。
巫言简单地交代了同行的公务员几句,就带着牧奇水,循着亲侍的步伐,迈进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其他人则被侍女引向卧室。
“水温达标了吗?”
冰冷的,压抑着怒气的男声骤然响起,打破了长廊的宁静:“你的侍从课程是白上的吗?水温这个问题都犯过多少次了!我以为你清楚,王的宽容是有限度的。”
巫言:……
亲侍略为尴尬地摇了摇头,寻思着王的感知力是不是死了,还是说连暗恋对象都阻止不了他的暴躁?注意点形象管理好不好!
看看隔壁的艾德蒙王子啊!!!
柯利弗德根本不怂的。他刚被传送至庭院的时候,天天拿高级魔法给巫言“洗脸”,拆房子拆得青年领悟了“释然”的含义——
“嘭!”
金杯滚落到跪伏的侍从的身旁。
“限你一周之内,滚出我的治理领域。瞥见你就糟心——挑一个板块,滚。”柯利弗德托着腮,半阖着眼帘,语调冷得像是暴风雪。
侍从恍惚了几秒。
在巫言的角度,能清晰地望到,侍从的嘴角按捺不住地上扬,眉宇间全是劫后余生和天降大礼的欢欣。这副神态,大概可以用一句话概述——
还有这种好事?!
巫言:……
亲侍:……
——柯利弗德,反思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