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珩也加入了战斗,手拿长剑,上前厮杀,将那些个魁梧的戎卢蛮子一个个撂倒。他视线的余光看见了那个人,九皇子。
使劲一跃,裴煜珩飞身,踩着戎卢蛮子的人头,眼中只有一个目标,九皇子。长剑刺去,被银枪所挡,两人几番交手,敌我难分,不知何时裴煜珩的肩膀多了一条伤口,他也不搭理,虚晃一招,腿便朝着九皇子踢去。他后退几步,银枪抵在地上,才没让他倒在地上。
“撤!”九皇子大声喊道,戎卢人全数退回了那山脉中……
他已经两次栽在裴煜珩的手上了,九皇子发誓一定要讨回来,一口鲜血从他嘴中吐了出来,手背一抹,那眼神简直像要吃人一般。
裴煜珩回了帐篷,手臂上的伤还未处理,露出血色来,他一进帐,费桐便看到了。急忙从医士那要了药和布,才替裴煜珩包扎好。
帐内无人,裴煜珩轻轻搂了搂她,她发间的香气十分好闻。费桐不明所以,刚想从他怀中出来,裴煜珩便说道:“就抱一会儿。”
费桐躺在他怀里,还能听见他的心跳。裴煜珩说抱一会儿就是一会儿,没多久就把费桐推开了。
“我看那人甚是聪慧,下次对战怕是不一定赢得了……”费桐说道。其实她的计策也有弊端,只是那人太过心急了些。当然,她让士兵生火煮饭便就是让敌方认为他们有机可乘。这次戎卢也算大伤,虽说应该未曾损失多少兵马,但是近些日子应该不会来犯了,至少也得等那人的伤好了。
即便如此,裴煜珩还是按照费桐的说法让士兵轮岗休息。七娘在苍城同陈武一起守着粮草,费桐一个人一个帐篷,难免孤单了些,费桐躺在毡垫上,想着白日裴煜珩抱她的那一下,原来他的心跳是那么地有力量……
次日一早,费桐醒来出了帐篷,便见着裴煜珩对着那山脉看着,也不知是在看什么,看得这般出奇……
“你在想什么?”费桐站在裴煜珩的身旁,问道。
“在想戎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戎卢人是怎么生活的……”裴煜珩想跨过这山一探究竟。
“未能拿到地图,何不自己走一遭,况且说不上会有奇遇。”费桐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裴煜珩去戎卢,军营有可靠的人带领着,弄清楚那人的底细,从而找到突破口,未尝不是个办法。
裴煜珩担忧的倒不是军营,而是都城,从蒙垣与他说了都城的情况,他便有些揣揣不安,原因又说不上来……
如今,他远在边关,就算都城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束手无策。罢了,他应该向前看,裴煜珩想。
“收拾行李,午时后随我去戎卢!”裴煜珩突然说出的话,让费桐震惊,她可并未说自己要去戎卢。身陷敌国,若是一不小心丧命,那她找谁去呀,现在她好歹也是有家的人……
裴煜珩走回帐篷,见费桐还未跟上,还催促了一声。
费桐咬了咬牙,跟了上去,真的还是一个喜欢命令人的人呢,不过去看看也无妨,她还没有见过戎卢是个什么样子。
裴煜珩安排部署了一番,军中也有几个能干的大将,带领军队不成问题。又叮嘱费桐多穿一些,背着包袱,手拿佩剑,向那山上走去。
费桐从小在山里长大,在山间行动起来倒也灵活,还能跟上裴煜珩的步子。两人的速度极快,可是越高,路越难寻,树木越茂盛……
“戎卢那二十万大军真是越山过来的?”二十万大军,不管怎么走,都能走出一条路来,但此时此刻,费桐走了这么久,一点踪迹都没有。
裴煜珩蹙着眉,只是如果不是越山过来的又是怎样过来的呢?绕山而行?雁荡山脉延绵几十里,每次进攻那岂不是还要计算着时辰?不会,“我想这山脉下,应该有一个通道。”不然也解释不了这种种问题。
费桐也不再纠结此事,心中想着,若是让她找到那通道,她非炸了不可,看他戎卢还有什么途径侵犯天启。
马上就要到山顶了,费桐提了力,率先朝着山顶而去,等到了山顶,视线被树木遮挡,根本就看不清那戎卢是个什么样子……
上山容易下山难,就连费桐都好几次因为没看脚底让树枝绊了去。裴煜珩就更糟,老是被荆棘挂了衣服,下一趟山,两人弄得狼狈不堪。
天快黑了,他们必须要下山去。两人加快了步伐,裴煜珩直接运起了轻功,借用树的力量,快速地下山,把费桐丢在脑后。费桐见裴煜珩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也学着他的样子,几起几落,累了便抱着树干歇一会儿……
“你也不……等我。”费桐追赶了上去,说着说着便被眼前的那一片白色吸引了。
全是白雪,白茫茫一片,几个屋子升起了炊烟,也融入了其中。费桐大概知晓为何戎卢总是在冬天里进攻天启了,因为食物,戎卢的环境在冬日无法有作物生长,又没有稻米或者其他能储存的粮食……
裴煜珩从包袱里拿出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走吧。”
当费桐真正踏进了那片雪地里,才真正感受到那雪的厚度,连行走都有些困难。两人走向了第一户人家,里面只有一位妇人,额头高挺,皮肤雪白,但脸上堆叠起来的皱纹暴露了年纪。见到他们倒也没有什么敌对,反而还将两人迎进了屋子。
询问才知,她家男人去打猎了,马上也快回来了。
果然没多会,便见一男子进了门来,四五十岁的年纪,精神矍铄,见了两个陌生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们从天启而来?”
费桐点头,“我们夫妻二人是为寻医而来。”以前她便听吴老说过,他的死对头就在戎卢,医术与他不相上下……
裴煜珩全身裹着,看起来的的确确像是个病患,只是当费桐说到两人的关系时,眸色暗了些,心里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