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日,费桐起了兴致与裴煜珩打赌,就赌白蔹的肚中是男孩还是女孩。裴煜珩先猜,是女孩,费桐却说是男孩,若是费桐赢了,便可有随意出宫的令牌。
于是,在贵妃生产的那一日,裴煜珩差小顺子将令牌送到了易水阁。
费桐也鲜少出宫,偶尔去醉霄楼吃一顿,偶尔去蒙昭那看看,偶尔带着小怜道金安寺住上几日,只是每次只住了一日,裴煜珩便亲自到金安寺去接。
在白蔹做月子期间,贵妃身子不好,说是思家,请裴煜珩恩准母亲进宫住上几日,裴煜珩准。丞相夫人便进了宫。
皇子取名为子渊,渊有渊博之意,取自《礼记·中庸》里的“渊渊其渊。”名字还是费桐取的,当然外人不知,裴煜珩也觉得这个名字甚好。于是,每日听到贵妃“子渊,子渊”的叫,费桐心里总会想若是她知道这名字是她取的,不知还会不会这样唤他。
不过丞相夫人总来找她,与她说说话,十分温柔友善,费桐从她的眼睛中看不出恶意,反而有一种亲切感,小怜说是因为两人长得相像,便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像吗?费桐倒是不觉得,但问及其他人时,都说相像。
白蔹有了孩子,也鲜少再找她的麻烦,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白蔹心中只要还存有嫉妒之心,她就不想放过费桐。
“蔹儿,你怎能这般心机深重?”丞相夫人问道。
白蔹以为,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何会帮她,因这几日母亲与费桐走得近,所以从母亲这儿下手,费桐应该不会起疑。只是没想到母亲会因为外人说她……
“母亲说的哪般话,她费桐差点害我孩子不保,我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白蔹的眼中闪现了一丝恶毒,可丞相夫人却觉得眼前这人根本就不像是白蔹,以前的她可是知书达理的。
“母亲……这关乎女儿的未来啊!”白蔹揪着母亲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丞相夫人一把收回自己的衣袖,十分坚定地说道:“我是万万不会做这等子事的。”且不说费桐可能是她的亲生女儿,就算是别人,她也断然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佛祖会怪罪的。
“蔹儿,娘以前教过你,要有容人之心,子渊如今好好的,何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呢!”丞相夫人苦口婆心地教导,白蔹根本不愿意听,一边好生应着,一边想着该怎么不动声色地在母亲送给费桐的食物中下药。
丞相夫人见白蔹听了进去,也就不再说了,怕她听得厌烦。于是出了内室,到小厨房中给白蔹熬点好汤,顺便也给费桐送点去。
当她把汤熬好,用汤盅盛了两碗,一碗放在篮子里,一碗端去给白蔹喝,待白蔹喝完躺下,便提着篮子去易水阁。
丞相夫人刚走,白蔹就从塌上坐了起来,问着刚刚进来的芍药道:“下了吗?”芍药点头,白蔹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圣宠?也不知当皇上看到她放荡的样子,会怎么样……”想着,白蔹都觉得大快人心。
费桐这几日喝着丞相夫人的汤,胃口倒是被养叼了,而且这身子越来越粗了,正苦恼着,小怜便说道:“丞相夫人来了。”
丞相夫人每次来都会给费桐行礼,费桐说过许多次了,她依旧这样。后来,费桐也就懒得说了。
“夫人的汤真养人,我刚刚还在说自己的身子都胖了几圈,可闻着那香味就忍不住了。”费桐笑着说道。丞相夫人忙将篮子里的汤盅端出来,递给费桐,“你爱喝的鸡汤。里面放了些药材……”闻着很香,还是热的,费桐用汤勺舀了一勺喂进嘴里,很鲜。
“过几日我就要回府了。”
费桐正准备问,想到白蔹也快出月子了,丞相夫人自然是要回去的,毕竟丞相府中还有内务要操持着。可为什么这丞相夫人的眼神怪怪的,老盯着她看,费桐想。
“贵妃的身子肯定养的很好。”也不知等身体好了,还会不会找她的麻烦。
喝完之后,费桐觉得有点不对劲,吩咐小怜拿蒲扇来,这越扇越热,明明这夏季就快过了,像是心里的火在燃烧。喝了好几杯水,也不解热……
丞相夫人察觉到费桐的异象,看着案上的汤盅,暗叫不好,莫不是蔹儿背着她下了药。想到此处,丞相夫人忙叫小怜去喊皇上来,自己则是打了凉水,用布巾沾了给她敷一敷,费桐作势要脱衣服,丞相夫人关紧了所有的门,吩咐在外的宫女除了皇上别让任何人进来,当她转身去看费桐时,便瞧见了费桐右肩上的月牙胎记。
是她的孩子,丞相夫人来不及感慨,把费桐捂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知外面的宫女都已经倒下,有人进来,她还以为是皇上来了。
费桐还有意识,见有一陌生男子进来,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可是身体里的火有些难耐,她怕是撑不了多久。丞相夫人拿过所有能扔的东西,朝着那人扔过去,可被他全数给躲开了。
裴煜珩听闻费桐出了事急忙赶了过来,见院外的宫女倒了一片,立马冲了进去,把那个穿着太监服的男人一脚踢飞,沉声说道:“押下去!”
屋里的人都撤了出去,好在皇上来得及时,丞相夫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忧,若是查到了白蔹身上,只怕会……
丞相夫人回了白蔹那儿,坐在那儿等白蔹睡醒。
半个时辰后,易水阁中传来裴煜珩的怒吼,“传太医!”他替费桐穿好衣服,见她下面渗出点点血迹,心中慌忙……
太医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两眼红肿,衣衫不整的皇上。“不必行礼,快来看看。”太医坐在凳子上,为费桐把脉,随即拿出医箱中的银针,在费铜的身上扎了好几针,又开了副中药给小怜,让她赶紧去太医院吩咐药童煎。
针取了下来,因为之前滑过胎,这第二胎便要好生养着,“保住了,已经有两个月大了。”
裴煜珩终于松了口气,“皇上切忌在头四个月行夫妻之道。”说完行礼离开。费桐还昏睡着,不知她醒来听见这个消息会不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