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戎卢王和公主要在这儿待几日？”费桐放下筷子，这四人中怕是只有她吃得最多。

公主看了哥哥一眼，便道：“会待上一段时间。”

“听说都城郊外的金安寺向来灵验，若是两位有什么心愿可以上山去拜拜。”费桐是有目的的，想见见萨耶尔的反应，只可惜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日费桐瞧见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是戎卢公主对那个地方好奇了起来，想让蒙垣带她去看看。

“我不知道在哪……”蒙垣笑着回应，拒绝得委婉，至于他说的是真是假，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费桐看着公主那个失望的样子，自己在心里都怪着蒙垣的不解风情。这么可爱的美人，怎可唐突？

饭后，公主吵着要逛集市，这夜里的集市虽比不上白日热闹，但胜在隐秘感，多有男男女女成双结对的在街道上行走。趁了吃的，费桐也就不再碍着眼了，告辞离开。

这费桐一走，萨耶尔的心情明显好了些，可是蒙垣却没了兴致，但是表兄交代的任务不可中途逃脱，只能尾随在公主的身后，看她一下子对这个好奇，一下子对那个感兴趣。

一直逛到宵禁，几人这才回去。

热闹的集市，一下子就变得冷冷清清的，只剩下屋檐下的几盏灯笼还亮着，忽闪忽闪的，偶有巡逻的将士经过，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藏身黑暗中的鬼魅。

次日，早朝时分，萨耶尔带着萨蒙觐见，同时带着献给天启的礼物，一为长在雪山峭壁上的天山雪莲，可解百毒，二为一对比翼鸟，《博物志余》有云，南方有比翼鸟，飞止饮啄，不相分离，死而复生，必在一处。

“这比翼鸟本为南方之物，戎卢王是如何得到的？”裴煜珩问道。

“这是几年前在南方游玩，救了一智者，便赠与了本王。只可惜戎卢的天气不太适合养此物，便借花献佛，送给天启皇。”

群臣交头接耳，这比翼鸟可不常见，乃是稀缺之物，就连见多识广的学士都未曾见到过。这宝贝一件比一件新奇，倒让他们对这第三件好奇起来，莫不是稀世珍宝？

“最后便是本王的王妹，自小疼爱有加，一心想嫁给天启的英雄，常日在本王耳边念叨，不得已才依了她的性子，带她前来。”和亲之事，萨耶尔志在必得，他所说的也都是真的，为了永绝后患，他杀了所有的王室，只留了萨蒙一人，就是为了这一天。

裴煜珩挑了挑眉，倒没想到萨耶尔将此事明着说了出来。这样一来，和亲之事就必要同意，“公主可要好好挑选这如意郎君。”

退朝之后，萨耶尔和萨蒙并未离去，因晚上在宫殿中为他们准备了接风宴，便留在了宫中，与裴煜珩游园赏景。陪同的人有礼部尚书、蒙垣、还有萨耶尔口中的那位智者，看着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实则只有三十，样貌倒是与天启人无异，穿着青布长衫，眼神幽深，在萨耶尔身后跟着不发言语。

御花园中风景正好，一行人坐在亭阁之中，喝着雨前龙井，“听闻天启人才济济，闲来无事，不如对弈一局如何？”

萨耶尔的意思裴煜珩怎么会不明白，说是切磋，倒不如说是挑衅，见他身后站着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样子，对一旁的小顺子说道：“去文渊阁请他们过来。”又转头对萨耶尔说道：“朕寻了些文人，正愁着没机会辨别他们是否有真才实学，今日倒是有了机会。”说完还大笑几声，心情格外好。

今日这十二学士正齐，一同到了御花园中，还好这亭阁的位置不小，容这些人倒也容得下，几人对裴煜珩等人行了礼，便候在一旁，听候差遣。

“今日便是对你们的测试，第一场对弈，谁来？”

萨耶尔倒是不怕，虽说对方有十二人，若是赢了最好，若是输了倒也不怕，这以多胜少，也不会失了颜面。

“让小十二先来吧，我们之中就属她的棋艺最差。”大学士说道，其实他并未与费桐比试过，也不知费桐的棋艺如何，只是推出一女子与对方比较，那人怕是要失了警惕。

裴煜珩听到这一称呼，不满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就见费桐站了出来，“我确实不太会下，请先生手下留情。”

萨耶尔这时才注意到费桐，想提醒那智者，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落了座，其他人在一旁围观。费桐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似瞎落的子，实则是设的一局，想当初裴煜珩便是被费桐如此给骗了的。再看对面，胸有成竹一般，嘴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落子时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大学士是不是对我心存意见啊！”费桐突然说道，这蹙眉的神情在裴煜珩看来有些狡黠，他看着费桐干净洁白的脖颈，一瞬间竟然失了神。

棋子已经快落满了整个棋盘，坐在费桐对面的人才隐隐感觉到不对劲，手中拿着棋子，迟迟不肯落下，原来自己一直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局势已定，他……输了。

棋子被放回了棋盒里，那智者脸色涨红，怕是想到这下棋竟然输给了一女子面上难堪，又站回到萨耶尔的身后，低着头，此次只是小瞧了对手。

“承让了。”费桐对着对方点了点头。

这一局险胜。

后又以这御花园中的景色为题，作诗一篇，这对费桐来说，难度有些大，但是其他的几人，信手拈来，出了好些经典的诗句。

裴煜珩笑着喝茶，对他们今日的表现很是满意，到最后这萨蒙心有不甘，说道：“我也想比试比试！”

众人面面相觑，商量着由谁上场，这十二人中有三人会武，余生，费桐和老三。但是这费桐会武没有人知晓，最后便让余生上了场……

“听闻陛下曾经是天启的不败将军，不知本王可有荣幸切磋切磋？”

“朕当年也是找寻了一位好军师，恰好她今日也在，可代朕与戎卢王切磋。”说完，随即望向费桐，叫了一声，这皇上发了令，费桐不敢不从，走上前来，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