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说该怎么办?”夫人从费桐那得知她想进宫的消息后,便直接进了书房将此事说给相公听。
“你是如何对费桐说的?”
“我只说了我们不会同意,其他的事我倒没有说。”那件事若是告诉了费桐,只怕她会更加伤心,也不知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小产的事可千万不能告诉她,此事我会找机会同皇上说,你安抚好她的情况就好了。”夫妻两人在书房里谈论此事,却听见外面的婢女喊了声“小姐”。
两人暗叫不好,连忙开了门,见费桐正木讷地站在门口,两眼无神,看着他们,身体颤抖着,问道:“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夫妻两人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间,费桐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答案。转身,一步一步走回房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这般沉重,犹如千斤,迈出一步都尤为困难。
“让她冷静冷静吧。”若是现在去劝,她怕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费桐把自己锁在房间,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顶,手慢慢地抚上肚子,这里曾经有一个生命,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那日在洈城的山上?但是就这么没了……
不知来,也不知去,她还真是糊涂。难怪生病之后,干娘紧张她的身子,还喝了那么多的药。费桐闭上眼,有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过,滑落至头发里,不见踪影。
一个时辰之后,干娘敲响了她的房门,“桐儿,吃饭了。”费桐没有应答,裹着被子,在想那日的情形,若不是白蔹的手段,她怎会丢了孩子?
孩子,孩子……
你会怨我吗?
一日的时间,干娘在外叫了四五遍,甚至把饭菜都亲手端到了门口,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不禁有些担心。
“相公,你说桐儿不会想不开吧?”受了这么大的刺激,都怪她,好端端的为何要提起此事,这费桐没有吃饭,她又能吃进去多少呢?
“不会。”费桐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的,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哭闹了,可她的房间里听不到一点声响,应该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他见着夫人又要起身,知她还是放不下费桐,便也随她去了。
刚刚走进,她便听到了费桐低声抽泣的声音,哭出来了,情绪发泄出来了,过了今夜应该就没事了吧,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出声,听着抽噎的声音慢慢平息下来后,她才回房。明天过后,都会好起来的。
费桐擦干眼泪,似乎是爹爹走后,哭得最厉害的一次,不仅是遗憾、愧疚,还有对与裴煜珩从此两路的伤痛。她要离开,去一个能让她心安的地方,但在离开之前,她必须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对付白蔹。她费桐一向有仇报仇,白蔹害她丢了孩子,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天刚刚亮,费桐房间里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床上的被褥也叠好了,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封信就躺在那圆桌之上。
“桐儿,吃饭了。”干娘一大早便起来为她做了最喜欢的八宝粥,敲了敲房门,没人应答,门却被推开了一些,竟然没锁,她便往前一推,还以为费桐想开了,哪晓得屋里人都没有。
慌了,她见桌上的信封,连忙拆开看,匆匆一瞥,便连忙去找还未上朝的夫君。
干爹干娘,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女儿已经走了。从未想过自己会怀上他的孩子,没了却犹如刀割,我想,孩子是会怨我的吧。此事不怪干爹干娘,切勿自责。女儿要去赎罪,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望干爹干娘保重身体,勿望。女儿敬上
“相公……”
他拍了拍妻子的手,宽慰她莫要担心,把信塞到了怀中,此事既然费桐已经知晓,那便也告知皇上吧,让他去寻寻桐儿。
费桐此刻已经在皇宫之内,直奔白蔹所在的宫殿,人还没有起来,只有几个宫女在殿里忙活着,费桐径直闯了进来,对着几个宫女的后颈劈去,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得差不多了,只是芍药可没那么好对付,她有功夫,若是打打闹闹,弄出了声响,引来周边的人,可就不好了。
好在芍药并未发现异常,费桐进了殿里,先是抛出一物朝另外的方向,芍药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活往外探去,却发现一个个倒在地下的宫女,便急忙过去查探,恰在此时,费桐袭来,措不及防间,芍药也如同其他人一样,昏倒在地上。
费桐走进了内室,白蔹仍在熟睡,她一步步地走进,手捏紧了拳头,站在一旁,手又松开了,她看着白蔹的肚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心里有一阵声音告诉她,是她害了你的孩子,是她!
白蔹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察觉到背后有人,愤怒地说道:“还不快过来伺候本宫!”见没有人应答,白蔹这才回头看过去,费桐的眼睛就像冰窖一样,吓得白蔹的背后有一阵凉意。“费……费姑娘这是要干嘛?”费桐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起来,带着她去寻有水的地方。
宫殿的后方有一水池,有一些温度,平常都是白蔹做沐浴用,费桐推她下去,整个水池中飞溅出大大的水花,白蔹刚从水里冒出头来,费桐又一把按下去,她的孩子,就是被她这样弄掉的!
费桐并未下狠手,在白蔹挣扎得厉害的时候,放了手,走出了宫殿。白蔹得以喘息,望着费桐的背影拍打着水面,眼光狠辣,想不到费桐敢如此对她!
为了保住腹中的胎儿,白蔹自己从水中爬了起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到外间,狠狠地踢了几下躺在地上的人。宫女们渐渐转醒,见是白蔹,纷纷惊恐地跪在地上求饶。
“快去请太医!”虽然她并未感觉到疼痛,但还是要检查一番才比较妥当。
芍药连忙爬起来往太医院跑,刚才也不知道是谁闯进了大殿,若是白蔹腹中的胎儿不保,她怕是也要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