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山脉,好几队士兵从不同的方向上了山,手中拿着兵器,砍去挡路的树枝。
就在几前,天启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举报天启将军裴煜珩里通外国,皇甫羡大怒,派禁军去搜查将军府,就在裴煜珩的书房里发现了书信,上还有戎卢的印章。
朝廷上下,人人自危,那些平常和裴家有联系的官员上朝时都鲜少说话,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裴铮这几日倒落得清闲,不用早起上朝,每日与皇甫晴一起,聊聊天,画画山水,整天待在府里。裴府已经被重兵包围了,仆人出去买菜都得仔细检查一番。
蒙府、豫亲王府还有丞相府都有人在暗中监视。
“珩儿……”皇甫晴很是担心,朝廷已经派人去边关了。
“放心吧,没事的,还有费桐在。”裴铮拍了拍妻子的手,以示安慰。皇甫晴不太明白,费桐在这场战役之中,能起到什么作用。
费桐的军事才能,或许连他都比不上,就是缺少经验,还是个女儿身,可惜啊,裴铮想。
“明天,我让管家送你出城。”裴铮捏着自己妻子的手,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一辈子就这样和她过下去,虽然她脾气有点不太好……
皇甫晴依偎在裴铮的怀里,神情悲伤,她只是一介女流,只想着跟夫君白头偕老,但是为了孩子,为了裴家,为了百姓,她必须要做出牺牲。眼泪从皇甫晴的眼眶中溢了出来,渗进裴铮的衣服里,绽放出一朵深色的花。
“放心吧,在珩儿攻进都城之前,我是不会有事的。”白蔹已经被接回了丞相府,只有尽快把皇甫晴送出去,裴铮才能无所顾虑。
管家从远处跑来,急声说道:“少夫人回来了,非要进来。”
裴铮眉头紧皱,心里暗怪,在此等时刻丞相还不把白蔹看紧一点。
“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放她进来吧。”皇甫晴看向裴铮,征求他的意见。
管家见裴铮点头,又才快步朝外走去,面对白蔹的态度恭敬了几分,“少夫人里面请吧。”白蔹提着裙子往府里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这个做儿媳的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没多久,皇甫晴就见白蔹梨花带雨地走了出来,一下子跪在她的面前,“婆婆,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让我留下来,好不好?”皇甫晴扶她起来,扶着她坐到一边,“将军府现在有了通敌的罪名,你父亲还有保全你的方法,裴府怕是……”
“我是万万不相信相公通敌的!”在家中,白蔹也盘算过,现在这个情况,不管裴家是真反还是假反,如果要搏一线生机,那就只能反。而作为裴家儿媳的白蔹,不管她身在丞相府还是将军府,她还是裴家的人。反正,她和裴家已经绑在了一起,索性过来,如果裴煜珩得胜,自己也能让他有个好印象。当然,一但失败,她就是陪葬品……
这是一场赌博,白蔹希望她没有选错。
“没有通敌,但,他要反。”裴铮将这个事实说了出来,看白蔹是个执拗性子,直说让她自己考虑倒是最合适的选择。
白蔹震惊地看向裴铮,竟然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儿媳是裴家的人,就算是死,也是裴家的鬼。”
皇甫晴眼中满是欣赏,当初选儿媳果然没有选错。
“明日跟我一起离开吧,去边关找珩儿。”皇甫晴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脸的温柔。白蔹不知他们是如何打算的,跟着皇甫晴走总是没有问题的,况且是去见裴煜珩,路途再辛苦,最后能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白蔹回院子里,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衣物也装了几件,也不知道明日是否能顺利出城。
次日一早,白蔹和皇甫晴到了后厨,换上了丫环的衣裳,抹掉了脸上的妆容,“管家,真的行得通吗?”
“夫人放心,这几日外出买菜,都未曾好好检查。”
白蔹喊人去拿了胭脂来,抓着皇甫晴的手,弄了好些许“红斑”出来,就那面上,也点了几点,看起来像是患了什么病一样,十分难看。“对不起了婆婆,这样被认出的机会少一些。”
皇甫晴倒不在意这些,白纱挡面,跨上篮子跟在管家的身后,就走了出去。
裴府买菜的时辰是固定的,在后门看守的士兵倒也没多问,检查了篮子就放他们过了。“等等。”一行三人还没走出几步远,就被身后的士兵给喊住了。
“取下面纱。”
“官爷,这怕吓着你啊。”管家在一旁说道。
皇甫晴巍巍颤颤地伸出了手,故意放慢动作让士兵看见她手上的红斑,慢慢揭开面纱,三人心里都紧张得不行,若是被发现那就糟了,揭开的面纱越来越多,都已经露出半张脸,这才见那军爷嫌恶一般地挥了挥手,放任他们离开,自己站回了岗位上。
终于松了一口气,也算是过了第一道关卡。
管家引着两人到了一偏僻的院子,里面还有一辆马车,几个护卫,“老奴,只能送夫人、少夫人到这了……”
至皇甫晴嫁到裴府开始,管家就一直待在裴府,任劳任怨,未曾说一句辛苦。“劳烦你了。”原本皇甫晴想说的是一句多谢,只是说不出口,裴府现在已经成了这般境地,管家却还在,这份情,皇甫晴会记着。
想起来还觉着好笑,从前的她一直都认为这是做仆人应该的,甚至还没少为难那些下人。
“夫人,该启程了。”
皇甫晴看了眼将军府的方向,钻进了马车,有一只手,狠狠地抓着她的心脏。白蔹见皇甫晴脸色有点不太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没多久,马车就出了院子,晃晃荡荡的……
城门口的守卫都比以前多了一成,每个过往的人都要好好的查看一番,那护卫架着马车大喊道,“快走开,这里有个患天花的病人。”路上的行人听了,无一不纷纷让道,就连那守卫都捂住了口鼻。
怕是担心自己被传染,也就是做做样子挑起了车帘望了一望,至于里面是什么人都估计没看清楚。
安全出城,但路途遥远,行程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