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棱正好不惬意地躺在屋顶上,奴飞身上了屋顶,坐在他身旁,神色严肃,还夹杂着淡淡忧伤。
“门主,络的任务失败了……”
林棱坐起身来,眼中突现杀气,据他所知,那个任务并不难,络可是他的得力手下,在这种任务中失手,可还是头一回。
“什么情况?”林棱问道。
奴将自己知晓的情况以最精简的语言说了出来,告知他就在络快要到手的时候,口中肉是如何被别人抢走的。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万籁俱寂中,两人的身影从屋顶飞下,行色匆匆。
与之相隔一段距离的裴府,红绸红灯笼,昨日的喜庆还未曾褪去,早起的人脸上还带着笑容,开始干活……
当裴煜珩睁开了眼睛,看到身边的人,有一股强烈的陌生感。他拧着眉,轻轻下床,穿好衣服,瞟了一眼尚还在床上躺着的可人儿,开了门,径直离开。
裴煜珩的书房就在一旁,窗户是开着的,心中就知来了何人。他匆忙推开门,走了进去,抬头朝那房梁上望去,那穿着黑衣的不是陈武是谁?
“咳咳……”听到声音的陈武差点从房梁上摔了下来,翻身而下,轻落在地,此时裴煜珩已经坐好了。心中想着,昨日春宵,主子竟然还起得这般早,佩服佩服。
“怎的回来了,不是让你时刻看着她的吗?”
“属下无能,费姑娘应该是发现了。”陈武有些惭愧,也佩服费桐的观察力。
裴煜珩并没有惊讶,仿佛这一切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有那样一双眸子的人,怎么可能是平常之辈。
“昨日,属下回来的时候,碰到蒙公子正被人攻击,主子你看……”蒙垣和裴煜珩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也是为什么陈武会出手相救的原因。
裴煜珩想了想,蒙垣少与人结怨,况且他的功夫也不错,平常人要不了他的性命,但他为人直爽,倒是少经历那些阴谋诡计,他们也不能护他一辈子,蒙垣也该多学些东西了,去面对那些残酷和杀戮,“由他去吧,我们也不能一直护他周全……”
“还有,关于军营的事情,费姑娘给蒙公子出了主意……”陈武将昨晚费桐说的那些说与裴煜珩听,有的地方记得不太清楚,就直接跳过了,一段说下来,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裴煜珩自行将陈武跳过的地方补上,赞赏之情溢于言表,换做是他也未必能想象得出来。只是其中还是有点小毛病,几日后便去看蒙垣的训练结果吧。
“你先下去吧,这几日就歇歇。”陈武从窗户跳出,快速地消失了,就怕裴煜珩反悔似的。而坐在书案前的裴煜珩对费桐越来越好奇,这人不仅精通命理术数,还知晓兵法,或许他可以用她,尽管她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的才华怕是世间少有。
裴煜珩在书房待了会儿,去了厨房一趟,便回了房,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是吵到了睡梦中的白蔹,她翻了个身,手朝身旁摸了摸,没有了一点温度。她睁开眼睛,起了身,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白皙的脸上瞬间就染上了红晕,偷偷瞥了眼坐在桌边的裴煜珩,心中竟有些许幸福的感觉。
今日,是她白蔹进门的第一天,是要给公婆敬茶的,从此裴家就是她的家,裴煜珩就是她的支柱。她背对着裴煜珩,穿上粉色的罗裙,一婢女在旁服侍。
此人名唤绿萝,是皇甫晴专门挑选的,来服侍白蔹,她将净面的水放在面架上,走到白蔹的身后,“少夫人,奴婢来帮你梳发吧。”白蔹净面后,便坐在了那铜镜前,绿萝倒是有双巧手,朝云近香髻,简单却不失优雅,将一金步摇插于发间,多了富贵,少了朴素。再加上一抹淡妆,竟有了些许的妩媚。
也许这就是成为人妇后的变化。
“少夫人真美。”虽然是奉承的话,但白蔹听了还是有几分高兴。
芍药送了碗汤来,是裴煜珩专门吩咐厨房准备的补汤,“小姐,将这碗补汤喝了罢。”白蔹不疑有他,端着那碗,用勺子一口又一口,味道有些奇怪……
裴煜珩看着她将碗中的汤慢慢喝完,见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带着白蔹去了正堂。
裴铮与皇甫晴两人坐在高堂之上,等着那杯媳妇茶。
芍药端着茶盘,白蔹跪在蒲团上,给两人奉了茶,裴铮未说一言二语,皇甫晴脱了手中的玉镯,给白蔹戴上,暗中提及自己想早日抱孙子。聊了些许,皇甫晴也不想打扰裴煜珩和白蔹的新婚,便直接遣他俩回去了。
“夫君不会纳妾吧。”虽然外面人人都说,他们将会又是一对璧人,但是她只要想到那日的事情、那个女人,她就会惴惴不安。天下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对自己一心一意,她也不例外。
裴煜珩没有想到这成亲后的第一日她便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夫人你觉得呢?”他浅浅一笑,意味深长。
白蔹一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后又莞尔一笑,还是有些着急了,反正她已经嫁入了裴家,就如母亲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夫人可会下棋?”裴煜珩问道。
“略通一二。”白蔹的神色是十足的自信,她可是有研究许多棋谱,并且这都城才女的称号也不是假的……
裴煜珩命人去拿了棋盘,与白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久闻白家千金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功底到底有多少。
棋盘摆好,白蔹先选了白子,她好像特别喜欢白色,以前穿的衣服也是,就连下棋也更喜欢白子,裴煜珩想,白有纯净之意,只是这人……
白子先行,刚开始的时候,两人下得倒还轻松。白蔹还有要赢的趋势,裴煜珩暗中观察她的神色,心中不觉冷笑。局已经布好,现在只要把她往局中引,她就输了。
白子一步步落入黑子的陷阱,一旦收局,胜负已定,看来这传闻也不能太相信。与这样的人下棋最是无味,都是棋谱中的路数,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再来一盘?”白蔹试探性地问道。
裴煜珩摇了摇头,对与白蔹下棋已经没了兴致,他的时间可不是这样消耗的。坐在石凳上思考着,不禁想起了早上陈武说的那些,若是将那些法子实施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很好奇。
“我军营中还有些事情,绿萝好好陪陪少夫人。”说完,便走出了院子,步子轻快。他当真是去了军营吗,白蔹想,今日可是新婚第一日……
白蔹摇了摇头,看着这棋盘,不难看出裴煜珩是一个有准备的人,她是不是有点太患得患失了?
她差人从书房里拿了笔墨纸砚,将这满园的景色画了下来。画画静心,她是裴煜珩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