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马来了。”突击营中有一人听得声音,告诉费桐。
他伏在土地之上,听那声音,“大约有五千兵马,从东南方而来……”
五千兵马吗?费桐朝着东南方望去,没多会便听见了马蹄声,天启的旗子飘得老高,费桐这才松了口气,朝廷来人了,就在他们刚刚结束了这一切,他们便来了。
领头的一小将见此处多是尸体,“竟然来晚了!”好一阵失望的语气,又朝着天启士兵中张望,像是在寻什么人。
“裴将军呢?”他问道。
一人回复道:“将军身受重伤,去寿春城寻名医了。”只见那小将略微皱了皱眉。又喊道:“乌木可在?”
“我在这……”乌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向着那小将行了个礼。
“圣旨到!”高亢的声音响起,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费桐比别人的反应慢了半拍,当看到所有人跪下后才跪下,低着头。
那小将许是觉着自己音起高了,捏着嗓子咳了咳,才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与朝臣议,将对若羌民众与天启如一,设立府州,特令苏奇为州官,乌木为府官,并治若羌。钦此。”费桐微微一怔,天启皇帝这一举措便不再忧虑若羌之祸,好策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乌木接了旨,那小将便与他说道,“本人姓苏名奇,日后还请乌木大人多多关照。”
他是苏奇?费桐抬起头去看他,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要管理若羌?人不可貌相,费桐深知这样的道理,掩下了自己心中的不屑。
“裴煜珩重伤,那军中管事的是谁?”没有人站出来,有几个士兵偷偷地瞄向费桐,便让苏奇瞧了去。
眼前的女子,将长发束在脑后,身着粗布短衣,黑色长靴,皮肤也太黑了些……苏奇摇了摇头,果然他对这般女人提不起兴趣。
费桐的皮肤不黑,只是与都城的女子相比黑了点点。若是她知晓苏奇在心中这般评价他,怕是早已一拳招呼了过去。
“这里便交与我,你与将士们好好休息一番后,便回都城吧。”苏奇对费桐说道。他可不像裴煜珩那般,舍得让女子受苦,即便她丑了些,也是个女人,苏奇想。
费桐退下了,回了自己的帐篷中收拾行李,她要去寿春城,至于那些兵,等裴煜珩好些了再做安排吧。
她背着包袱,找了小六,军中的人大都与他相熟,“我先去寿春城看看,你们便在军中待命。”
费桐独自一人骑上了马,木那已除,她心中的恐惧也少了几分,扬着马鞭,朝着寿春城的方向去了。
小六目送她远去,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句话,“她走了,你们怎的不走?”
“苏大人,我们不走了!您不是要做毡包,我们也可以帮忙的……”小六笑着说道,这话却让苏奇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费桐到了寿春城,各个客栈都问了一遍,当到了之前她与林棱待过的客栈时,却被那掌柜的叫住了,“费姑娘?”
做生意的,总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费桐踏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掌柜的拿出一封信交与她,“这是林公子留下的书信。”
信中写道,都城老地方见!看完后费桐将信揣进了怀中,双手抱拳,对着掌柜的说了声多谢。
几乎问遍了所有的客栈,都未打听到七娘他们,恰逢七娘抓药,在街上遇到了费桐,这才将她带去了他们这几日住的地方。
一家小院,并非客栈,几颗柳树,陈武刚从里间端了盆水来,看了眼费桐,便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幸好,昨日到了寿春城后,便遇见了一神医,将军的病情这才缓住。”七娘一边说一边带着费桐朝裴煜珩的房中走去,嘴里更是不停地夸那个神医。
神医,费桐并不关心,进了那屋子,她便直接朝着床走过去,裴煜珩的脸色确实好了些,她替裴煜珩掖了掖被子,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人。
“你这丫头,如今眼里都没我这个老头子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费桐突然笑了,这老头子,还是没有变。
吴老许是见不得年轻人卿卿我我,背着手走了出来。费桐紧随其后,两人在院中坐着,七娘刚在集市买了些茶叶,泡了壶茶端了出来,怎的如今她成了婢女了?
“他不喝茶,去倒壶清水来……”费桐说道。
七娘诧异地看向吴老,他俩认识?吴老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七娘本是不想再做这样的事了,却不由自主的还是去端了壶清水送来,她好歹也是一代匪徒啊,她要好好反思反思。
“草原的风景感觉如何?”以前在山寨中,吴老就没少与费桐提起过草原……
费桐摇了摇头,风景虽美,但她遇到的人太可怕,草原怕是成了她的噩梦。
“这段时间,你都吃了什么好物?”吴老贪吃,这是乌山寨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正因如此,费桐也学到了不少吃法,口腹之欲,怕是人人都会有的。
“自从上次离了乌山寨,便再也没有吃过好鱼了……”吴老只要一想起乌山寨屋后池塘里的鱼,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那鱼并非普通的鱼,肉肥鲜美还少刺,加上作料,用山间的树枝生火,烤上一烤,那味道,举世无双啊!
吴老不提,费桐只怕是要忘记了,若是吴老早点提醒,乌山寨也不会遭此劫难。
“你早就知晓乌山寨有劫?”费桐喝着茶,问他。
吴老愣了愣,只是笑着摸胡子,并不答她的话。此般天机怎可泄露了去,费桐不爱自己算命,他是知晓的,也不点破,由着她去,这样也未尝不好,如今可不就顺其自然地与裴煜珩发生了感情?
一对妙人啊!“哈哈哈哈……”吴老大笑,费桐倒是习以为常了。
陈武,见两人相谈甚欢,也不打扰,飞身上了那树,怎知树上还有人……
“你在这树上作甚?”树上的人正是七娘,她见是陈武,让了点旁边的位置,“面壁思过来着……”陈武满头黑线,最终还是在她身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