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去关门?”赫连倾挑眉笑道,“从前我让你与我一桌用膳时,你是不是也像他们这般难受?”
“是。”罗铮点头。
“不识好歹。”赫连倾对这个回答略显不满。
罗铮一脸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的表情,牵过赫连倾的手来,边动作边道:“属下可否看看?”
“每日要看个八百次才放心?”赫连倾问。
“今日是第二次。”罗铮一本正经道,“唐逸说穴位每日至少要揉按三次,若是痹症犯了还要施针。”
赫连倾乐得将手臂伸过去让身边人揉揉按按,便也不怪他见在事事都听唐逸的。
享受了片刻,赫连倾突然问道:“你与韩知谁话更少些?”
罗铮一愣,老实回道:“属下不知。”
“他们早你几年便入山庄了,楼中受训时也未见过?”
“属下与他们相处不多。”
赫连倾点了点头,原也没想问出什么,顺口便道:“还未见识过只做暗卫的你是何种样子。”
罗铮听后动了动唇,未说出话来。
赫连倾从不是需要察言观色的人,但要论心思剔透,只怕没几个人能出其右。
他凑上前去,在那微抿的唇上轻落一吻,安抚道:“别多想,只是说说。”
被在意、被体贴到如此地步,罗铮不会感受不到。
他想了一下,低声道:“庄主不必如此顾虑属下感受,属下并不脆弱。”
两人靠得极近,如此对视了片刻,赫连倾才坐直身子,扶了扶额。
他叹了口气,自语道:“有些人就是爱操心。
罗铮暗里弯了弯唇角。
“菜齐了!”唐逸出了厨房门便喊道。
岛上没有托盘这类东西,唐逸端着一个大簸箕,小心翼翼地往桌边走。
罗铮见状忙上前去端下两盘来,匆匆放到桌上,再接着返回去帮忙。
赫连倾手臂搭在桌沿上,微笑地看着,觉得莫名有趣。
老医仙一盘菜也没端,乐乐呵呵脚步轻快地走回院子里,一看少了三人,便问道:“人都去哪儿了?”
“去关药园的门了。”赫连倾淡淡答道。
“一个栅栏,要三个人关?”医仙惊奇道。
“都是废物。”赫连倾点头回答。
对此医仙可不认同,他觉得他们三个比起唐逸都要好用许多!
几人都是功夫好、脑子好,又听话乖巧任劳任怨的。
只未料到让他们跟小赫连吃个饭竟如此困难!直到用完午膳,也没见他们三个回来。
医仙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地教训了几次,三人均是当面应下,但一到饭时就都消失了。
“立的是什么规矩?连饭都不让人吃?”几次三番后,医仙忍不住质问赫连倾。
赫连倾将无辜的模样做足,回道:“我从未立过这种规矩。”
“不是你还能是谁?”医仙完全不信。
“前辈不信便问罗铮。”赫连倾看着突然被他点了名字的人,微微一笑。
“没错。”罗铮面不改色地应道。
规矩都是石文安教的,庄主说不是他立的便不是他立的吧。
“胡说!我看你们就只听他的!”医仙气得直捋胡子,指了指赫连倾道,“把药喝了!”
“前辈莫气,他们与我一桌难免觉得不自在,晚些我再吩咐一次,明日定让他们陪您吃饭。”赫连倾安抚道。
“陪我吃饭?”老医仙调门调得老高,像是极不耐烦,喊道,“吃药吃药!”
赫连倾便乖乖端起药碗,一股气喝了。
医仙仔细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拿回药碗推门走了。
医仙出门走远,赫连倾才叹了口气,面色有些不甚明显的古怪。
罗铮以为他被医仙吵烦了,便道:“医仙不知庄主是体恤他们才误会了庄主。”
毕竟赫连倾从小到大都是没人管且没人敢管的,幼时被宠着爱着,后来被敬着怕着,十几年里连对他大声说话的人都少有,这半年在岛上却三天两头被医仙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