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清茶阁醉酒时,小姑娘一直嚷嚷着要回家。
鼻涕和泪蹭在他的衣服上,整个人闷在自己的怀里,小声呜咽着。
袁琛也未在意衣裳被她弄脏,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好了,别哭了。
爹爹,下巴抵在他的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竟有些楚楚可怜,我不想在万木堂了,我想回我们的小屋子。
袁琛喉咙一紧,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将他看成是程旭,一直嚷嚷着要回家。
诬陷用散陷害温忻钰一事,真真正正地伤到她了。
他目光柔和,轻声地应了句,好。
哭得不行的小姑娘此时终于露出笑来,你看我是真出幻觉了,竟把你认成了我爹。
没办法,你身上的味道同我爹的实在太像了,袁琛,谢谢你。
袁琛想到那夜,小姑娘眼里本是欢喜却一瞬回到现实的那番失落,心中更是难过不已。
沉默良久,最终只道一句,明日大婚,程郁青如今忙得不可开交,我去帮帮她。
小屋几盏微弱的烛灯,就着昏暗的烛光,郁青正一一对着明日的来宾名单。
请柬他们早已发了出去,明日估计所有乡亲们都会来。可酒水、桌椅还尚有欠缺,待会还需再让荣娘去打声招呼添补添补。
袁琛拿着几盏刚点的蜡烛走了过来,顿时屋内明亮了许多,她转过头见是他,漫不经心地道,来啦。
嗯。
你再对对可还有遗漏的?她将名单交给他,随即拿出另一个册子来对账。
看着她满身疲惫,袁琛想着赶紧帮忙分担完她的事,接过那些书簿,好。
一柱香燃尽,香气袅袅整间屋子,十分安神也更是让人疲惫。
姑娘,姑娘
不远处便听见了别人唤她,她看向袁琛,解释道,兴许是荣娘来了。
见他起身直往屏风后处躲,她摆摆手,笑道,没事,你都帮我几日了,她也不会介意的。
袁琛依言坐下后,荣娘便踏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玉盘,道,姑娘,我将嫁衣改好了,你再试试。
见到袁琛在旁边,荣娘顿时拘谨许多,礼貌地为他行了一礼,袁公子。
郁青摆摆手,没事,他是来同我对来宾簿的。
原是如此,荣娘将喜服放在桌上,道,姑娘,我特意将前面裙长改短了些,走的时候也不会踩到裙边,这次便放心好了。
手轻轻抚摸着喜服上的花纹,她眉角弯起,道,辛苦你了荣娘。
哎呀,我可不辛苦,你才辛苦。她拍了拍郁青的肩膀,指着郁青的脸有些心疼道,今日可得睡好些,不然明日的粉都遮不住这气色。
愣了一愣,随即轻声地应了声好。
荣娘一说,袁琛便侧头看着她,这几日为了婚事忙得昼夜颠倒,只睡了几个时辰。如今气色欠佳,眼底也有点青色。
他皱眉,心疼得紧。
荣娘瞥了眼袁琛,在视线交汇之际飞快收回目光,对着郁青笑道,那姑娘,袁公子,我先走了?
郁青微微向她鞠礼,送别道,荣娘慢走。
待荣娘关门离开后,袁琛才将目光落在喜服处,轻声喃喃,这喜服,倒是很特别。
虽小声,但郁青耳中也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