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教余孽的事情,你这娃娃是怎么打算的?”话问出来,老爷子的神色露出一丝玩味之意,让我心里有些打鼓。
我摇头笑道:“打算?啥打算?老爷子,我现在就是一个空头侯爷,朝廷方面,有您老的百骑司,地方上,有老霍的怀戎县衙,弥勒教余孽这事儿,还轮不到我来管吧?要说打算,我就打算着趁没去秦王麾下听命之前,在家好好歇歇。”
岑鹤冷笑一声:“小子,你当老夫不知道,你手下那个杜元这几天蹦跶得挺欢实啊!”眼神之中,玩味之色更浓了。
看着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心里咯噔一下,长叹一口气,无奈道:“老爷子,当初在蔚州的时候,秦钟带着六七个人跟了你,我二话都没说。可是,现如今我手下没有几个能用的人了,您就不能发发善心,把这个杜元给我留下么。”
岑鹤哈哈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跟你直说吧,那个杜元老夫看上了,想让你放人,你就说给不给吧。”
我无奈的笑了笑,开口道:“老爷子,这事儿,杜元知道么?”
岑鹤傲然道:“你只要同意放人,老夫自会跟他分说。”
看着自信满满的岑鹤,我无奈的嘬了嘬牙花子:“老爷子,我要是说不同意,您就能撒手?好吧,我同意放人。前提是,你在跟杜元说这件事儿的时候,不可以威逼,只可以利诱,如何?”
岑鹤一挑眉::“此话当真?”
我颔首笑道:“自然当真,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岑鹤冷哼一声:“君子?你何时曾有过君子之风了。若不是老夫看着你,不知道你又会闯出什么祸来!”
我苦笑道:“老爷子,我有那么不堪么?且不说我是不是君子,您认识我这么久,我还没闯过祸呢吧?”
岑鹤又是一声冷哼:“现在没有,不证明以后也不会有,你以为老夫在这怀戎县是为了什么。”
我无奈道:“好吧好吧,那您就仔细看着好了。不过,眼看着要到饭点儿了,您这位看着猴子的大神吃不吃点儿饭啊?”
老爷子撇了撇嘴:“那还用说,弄些像样的饭食,再给老夫烫一壶酒。老夫跑了一天,早就饿了。”
没说的,老爷子吩咐了,自然要仔细准备。家中的器具都是现成的,至于原料,更没的说,高展前阵子领着人在周边打围狩猎,没少往家里送好东西,熊掌就有六七只,两头肥鹿也都是洗剥好的。至于鸡鸭鱼肉更是不缺。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做饭对我来说是一大享受,我喜欢这种在厨房投入的感觉,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眼看着各种五花八门的原料在自己的手里变成一道道美味佳肴,这种成就感无可比拟。
从熊掌之中挑出一只大的,剪去指甲,细细的用火镰烫了,刷洗干净,埋在蜂蜜之中先上火蒸着。半个时辰之后,将蒸得半熟的熊掌取出,用凉水冲掉表面的蜂蜜,放进大砂锅,再加入排骨、母鸡和咸肉小火慢炖。
一大块鹿腿肉泡去血水,切成薄片用盐和米酒喂了,再用生粉和蛋清抓匀抓匀。
十来斤的胖头鱼只留下鱼头,打扫干净之后剁成两爿,加了调料入砂锅小火慢炖。
至于素的,大冬天的没有青菜,不过,干制的口蘑和玉兰片完全可以弥补这个遗憾。
带着家里的厨娘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四道美食新鲜出炉。红润软糯的蜜汁熊掌,味美鲜香的爆炒鹿肉,汤色乳白的砂锅鱼头,嫩滑爽口的口蘑玉兰片。四道菜摆在桌子上,看得岑老爷子食指大动。
菜肴上桌的时候,两个逛街的女人也回来了。加上我三个人,陪着老爷子大快朵颐。席间,免不得又要被训斥两句,不过我早就习惯了。我甚至发现,老爷子的这种训斥,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下人们收拾了碗筷,老爷子自去休息,内院之中,又只剩下了我和两个女人。看着二人脸上隐藏不住的失落神色,我猜想,她们应该是和方氏通过气了。
“慧儿,瑾瑜,你们两个跟我来书房,我有话要说。”看着两个女人转身要走,我叫住了她们。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一红,不过,却也都没说话,只是跟着我亦步亦趋的进了书房。
给二人每人倒了一杯煮好的姜茶,我坐在了椅子上,微笑道:“今天你们两个逛了一天的街,又买什么好东西了?”
听我说起逛街,安慧儿脸上又现出来兴奋之色:“今天和瑾瑜姐姐在白云居门前遇见了一个靺鞨人叫卖三条火狐狸的领子,毛色很好,真像是火苗儿一样漂亮,更难得的是没有丝毫损伤,只要五贯钱,我没犹豫就买了下来,想着若是配上了白色的貂裘,一定好美。有三条呢,到时候,我和瑾瑜姐姐,还有荆娘,每人一条。”
“嗯嗯嗯,喜欢就好。不过,给荆娘的可得好好存着,这丫头,没个三五年怕是用不上这领子了。”
安慧儿的眼神一黯:“也不知道荆娘现在好不好。”
贺若瑾瑜安慰道:“慧儿姐姐放心,师尊定然不会亏待荆娘的。那归墟岛四季如春,荆娘在那里一定不会受苦的。”
我无奈道:“你们两个,这个也叫姐姐,那个也叫姐姐,乱不乱啊!不如直接喊名字好了。”
贺若瑾瑜脸色一红,开口道:“那怎么行,慧儿姐姐先我入门,虽然还没成亲,却依旧是家里的主母,我身为妾室,规矩不能乱。”
安慧儿忙道:“瑾瑜姐姐不要乱说,我哪里会是主母了……”只是,眼神看向我的时候,满满都是幽怨。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我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猿意马,努力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嗯。慧儿,瑾瑜,今日午间,方氏跟我说了成婚的事情,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直接跟你们说比较好,免得传来传去的,你们错会了我的意思。
当初的时候,我跟慧儿说过,要等到三年之后才跟她成亲。可是,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现在看来,真要等到三年之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我也觉得尽快成婚很有必要。”
安慧儿眼睛一亮,看了贺若瑾瑜一眼,惊喜道:“郎君,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微笑道:“傻丫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我话还没说完。你们都好好坐着,听我慢慢说。
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的女人,在我的心里,没有孰轻孰重之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这辈子会守着你们两个过完一生。既然如此,婚事上就草率不得,那样的话,我会觉得对不起你们。
现在已经是腊月,眼看就要过年了。你们也知道,过了年之后,我要去秦王帐前听用。这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想要筹备婚事不太现实,所以,我打算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再回来怀戎筹备婚事。
慧儿从小在突厥长大,瑾瑜是静玄道长的弟子,而我,更是自幼随着先师游历四方,严格说来,我们其实都是大唐的外人,可是也正因为有了大唐,我们三个才有缘分凑到了一起,既然如此,为了大唐,也为了你们,我去秦王军前效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据我猜想,剿灭刘黑闼应该不会用很长时间,而且我被安排建立了军中的医护营,不会有什么亲临战场厮杀的机会,所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放心,最多半年,半年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们举办一场红红火火的婚礼,热热闹闹的把你们娶回来。”
贺若瑾瑜听我说完,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郎君,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妾身能陪着你去么?”
我摆手道:“这个绝对不行,军法森严,禁止军伍之中携带妇女家眷,违者是要看脑袋的。尤其是秦王治军甚严,要是知道我去军中效命还带这个女人,唱名报进的时候就得被大刀给咔嚓了。”
贺若瑾瑜眼神一黯,随即又坚定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和慧儿姐姐听郎君的就是。但盼郎君早日凯旋。”
我点了点头,又正色道:“陈墨出身山野之中,你们两个能够倾心于我,当是我前生修来之福。我从前总以为,情爱之事,应该是男女之间最纯粹的情感,不应该掺杂第三个人在里面,因为这对你们每一个人来说都不公平,可是,事情既然阴错阳差的走到现在,再说那些就是我陈墨矫情了,我只能说,此生不负你们就是。”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又是一红。安慧儿满脸羞涩的开口道:“郎君不必如此。慧儿也是读过古书的,想上古之时,舜帝尚有娥皇女英相伴,数千年之后,有哪个高官显宦不是妻妾成群的,郎君天纵之才,又是侯爵身份,却只有我们两个,已是亏了呢……。”
贺若瑾瑜也道:“慧儿姐姐说的是。等到过个十年八年,我们姐妹不堪侍奉郎君枕席之时,自会为郎君再择选佳人……。”
我一挑眉毛,沉声道:“胡说八道,你们俩当我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么,再要乱说,家法伺候!”
看到我生气了,贺若瑾瑜连忙住了嘴,脸色微变,安慧儿却轻笑道:“却不知郎君说的家法为何物啊,我在家里这么久了,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啊?”
呃……,被人鄙视了。说起家法,那玩意儿我还真没有。看着安慧儿略带挑衅的眼神,我佯怒道:“本侯爷的巴掌就是家法,再要乱说,打你屁股!”
安慧儿脸色一红,却又笑道:“侯爷大人的家法还是留给瑾瑜姐姐吧,今晚上,你好好执行一下家法,我可要回房去休息了。”说罢,也不等我和贺若瑾瑜两人接话,做了个鬼脸,推门就走。
贺若瑾瑜急忙站起来喊了声“慧儿姐姐”,却只见安慧儿一声轻笑,回手就将房门“咣铛”一声合上了。
书房之中,只剩下了我和贺若瑾瑜两个人,烛光摇曳之下,贺若瑾瑜的脸色通红,满面羞涩。看着美人如玉,我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一个多月未近芳泽,要说没有想法那是扯淡。何况名分已定,这会儿再要侨情,那就不是男人了。
灯影婆娑之下,贺若瑾瑜体态曼妙非常。一时之间,我只感觉身上像是被一团火包围着一样。已是眼神迷离的贺若瑾瑜翘首看着我,秋波如水,低声呢喃道:“郎君,妾身好想你……。”
随着这声呢喃,连摇曳的烛光都跟着暧昧起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声低吼,上前两步粗野地将贺若瑾瑜从椅子上打横儿抱了起来,直向锦塌而去。
衣带飘飞,绮罗褪却,玉体横陈,一时间,斗室之中春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