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不算什么大善举,却是那段艰难日子里最好的安慰。
后来周燕燕上班了,家里没人煮饭,周厚仁才在那个付正国家里吃了一学期饭。
周厚仁不是个会说别人坏话的孩子,但那一学期之后却坚持要在学校吃,理由是在学校吃饭跟在付正国家里吃需要的钱也差不多,还不用每天跑出来,能节省时间学习。
原本她们是不怀疑有其他理由的,周燕燕甚至一度认为付正国这个人挺好,起码比周雄好太多,如果刘淑琴再婚能找到这样的人就很不错了。
当然也有自己也能跟着成为城镇人的可能。
只是上次事件却暴露了这男人的本质,太坏了,也让她们不得不联想到当时周厚仁坚持要在学校食堂吃饭的原因。
同样是受人恩惠,不,付正国还收过钱的,跟小院里的邻居比起来,孰好孰坏简直不要太明显。
搬家是刚需,达成共识之后,当然睡觉前母女三就清算了目前他们手里的钱。
“这一周张嬢那边的钱还没分,就算我们手里的。做凉皮和酱的成本除了,到现在一共四天,只赚了二十三块六毛。”
周秀秀在纸上一项一项写出来,让妈妈和姐姐都能看明白,“本来从盒饭生意里分的除了买车的钱一共还剩四百九十三块。除开存了的400,剩下九十三块,主要是我们这个月的生活费和凉皮、辣酱以及需要的工具成本,这些也除开的话手
里还有二十块,加上赚的二十三块六毛,手里的就是四十三块六毛。”
“那加上银行里的一共是……”
“四百四十三块六毛。”周秀秀道,“妈说我们的房租是一个月二十块,其他两家的不清楚,我们就按房间算,一共是四间房,那就是八十块。”
“才这么点钱,哪里够哦,”刘淑琴账还是会算的,不然周秀秀也不放心让她去卖凉皮。
农村现状就是这样,或许你不识得多少字,可账还是要会算一些,不然你上街卖只鸡、卖点蛋就容易被骗。当然也有实在不会算的,就叫上相熟的邻居一起上街卖东西的。
几人一群也顺带帮着要价,很是热闹。
“我这里还有上次舅舅给的五十块,”周秀秀起身,从自己衣服堆里翻出五张十元的,“本来是留着应急的,跟张嬢做盒饭生意的钱是以前妈和二哥平时给的,还有那段时间卖牛奶和西瓜赚的。”
这么一下,周秀秀真的是身无分文了。
“我这还有七十,”周燕燕也翻出几张十元和一些零钱,数过之后把零头的几块钱放了回去,拿出七十。
“我的工资也还剩,”刘淑琴把平时睡的枕头拿过来,将缝合口子的线拆了,把塞在里面的一件做枕芯的花棉袄扯出来,刚要去摸棉袄的口袋却已经掉出两张钱。
一张面额一百,一张面额十元……
“这是哪里来的钱?”刘淑琴傻眼了,赶紧又摸了自己放
钱的地方,摸出来五张十元的,“这才是我上次拿的工资啊。”
周秀秀跟周燕燕对视一眼,又都看向刘淑琴,同时摇头。
周燕燕说:“我每个月工资都给你了,哪里会有这么多钱?”
周秀秀也道,“我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呀?舅舅给了五十,加上你们给我的一共也没有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