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茶楼出现的女子最终证实为诬告,但是大家都想起来秦王的为人,断言柳望舒日后日子不好过,言谈间多有同情。
秦王把如意楼给砸了,这老板还得送上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去赔罪,生怕他一个不顺,又来把屋子砸了。
暴虐,无法无天,这就是秦王了。
秦王听到这些传言并不生气,这样的话他都听了好几年,早就习惯了,他只在意柳望舒的名声,好在大家对柳望舒的处理手段都表示赞赏,还说晋王当初就是吃了这个亏,不然何至于被陛下罚闭门思过,只是越夸柳望舒手段高明,越觉得配秦王可惜了。
“只要没人说王妃的坏话,就不管他,若有人说王妃的坏话,本王轻饶不了他。”秦王说。
“晋王那边一招不成,马上想借着王爷这经由京兆尹板上钉钉的事来反推他当初也是被人陷害。”亲卫说。
“就算是陷害,人可是死在他府前,这周围人都看到了。”秦王说,“女子都能处理漂亮的这么一件小事,晋王偏偏想不到,以最惨烈的方式解决问题,岂不是无用。”
“晋王惯会用这言论术,可是世人多是人云亦云,被人操控想法,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这些都是虚的。”
“都说有来有往,晋王这次出招可是再来,那本王怎么能不再往。”秦王说,“本王这次可是不来虚的。”若是单冲他个人来,他没这么生气,也许就忍过去了。这么些年,若不是他忍让着晋王,兄弟间早就打花脸了。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冲到柳望舒面前来,柳望舒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柳朗这几日脸色难看,都道是对他不满,这男人要争面子,要争口气,不为自己争,也得为女人争,也得在岳家面前争。
春雨一事,是他设计,到底算不上光明磊落,证据确凿,晋王要以眼还眼,也说的过去。晋王上朝议政,秦王没有,秦王准备在晋王办过的差事上下手,反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王爷,那恒王送过来的六个美姬怎么处理?”亲卫问。
“就放着,等王妃进府后再处理。”秦王说,恒王果然如他所想,没有来问责怎么砸了如意楼,而是又送了几个美姬过来,让他消气,这蠢人哪里都有,不要与蠢人一般见识。
“不如去问问王妃该怎么处理?”亲卫提议说,“不然王妃一进府,这要处理的人可有点多。”
不等秦王去找,柳望舒收到了恒王妃的帖子,邀她去府上赏莲花,柳望舒回想起恒王妃,只记得是一个颇为富态的形象,不怎么说话,但总是笑眯眯的,不过柳望舒从来不敢轻视她,恒王爱财吝啬,后院只有王妃生下的二子三女,听闻夫妻和睦,恒王妃肯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到了恒王妃,三个郡主都在王妃身边拱卫,“以后你是嫂子,姑嫂间要多走动才是。”恒王妃笑眯眯的说。
柳望舒笑着应是,陛下无女,对恒王的三个女儿很是稀罕,三个郡主的封号都是他亲自拟定,分别是静宜,静嘉,静禾,静宜郡主已经嫁人,嫁的是陈国公家的大公子。
柳望舒心尖一动,当时在马场,秦王说陈国公家的小公子是安阳郡主的童养夫,就算不是,两人出双入对,肯定也是心意相通。这,陈国公家大公子已经娶了郡主,小公子难道还能娶郡主?
安阳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长公主上回在娘娘宫里,做派同其他王妃郡主不同,和娘娘很是熟稔。
“望舒?”恒王妃喊道,等柳望舒不好意思回神,恒王妃温和笑说,“我叫你望舒可好。”
柳望舒点头,“这样亲切,王妃便叫我望舒吧。”
“我早就耳闻你,如今一看,果然雪肌玉骨,不同凡响。”恒王妃说,“我这三个女儿都随了我,生的温厚敦实,就不太漂亮,我可太眼馋漂亮小姑娘了。”
“王妃自谦了,郡主们生的端庄大方,正是婆母们喜欢的宜家宜室,宜男宜女的好福像,望舒好生羡慕。”柳望舒说。
“那是,这观相的人无论看了几个,都说她们是旺夫的好相。”恒王妃说,“你这样子漂亮,就是下巴太尖了,这在相术上来说,不太好,你要多吃些,把下巴吃圆了,那就好了,旺夫。”
“母妃。”静宜郡主制止母亲的失礼言论,”皇家娶媳,这八字,相面都要上佳,望舒能被选为秦王妃,可见也是一等一的好相。”
“我母亲颇为信奉相术,说起来就有些忘乎所以,你莫要见怪。”静宜郡主又对柳望舒说。
“这也是王妃同我亲近才说。”柳望舒笑说,“我往常少听这些,很多都不懂呢,王妃愿意提点我,是我沾便宜了。”
恒王妃大喜,又做过来,拉着她的手,“难怪乎我一见你就喜欢,说话就是动听,侄儿媳妇,日后常来走动,我这有许多看人的小诀窍,我都告诉你。”
静宜郡主无奈说,“母妃,你找望舒来不是有事要谈吗?”
“对对对。”恒王妃想起正事来,对静嘉,静禾说让她们先走,“我和你们大姐嫂子说说贴心话,你们云英小姑娘不好杵在这听,等会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柳望舒也还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但是现在无人在意。
“我从何说起呢。”恒王妃思索一会后说,“如意楼是挂靠在我们家王爷名下,当初秦王年纪小,爱玩,陛下怕他玩出事,就跟我家王爷说,弄个信得过的盘子给他玩。”
“所以就有了如意楼。”
“秦王之前虽然一个月有二十天是宿在如意楼,但是他玩的很规矩,请客喝酒是大多数,就是偶有人伺候,事后必定也是用了药的,绝对不会有不该出生的孩子。”
“那个人已经证实是诬告。”柳望舒说。
“她是诬告不假,但她也确实是如意楼的人,在秦王跟前伺候过。”恒王妃说,“因着这事,秦王把如意楼砸了,老板过来哭诉的时候,我们王爷差点气背过去,说砸了房子还是小事,若是秦王要他们的脑袋,他们死的也不冤。”
“但是这烟花地,哪里有绝对的管束,私底下和客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交易,不到事发,这上面的人确实是不知道。”恒王妃说,“王爷送了六个美姬去秦王府赔罪,听说当日你也在场,就让我把你请来,也好生解释一番,日后定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就是有问题,也绝对不会再弄到你面前。
此事其实和王爷也没什么关系,也不是王爷让人去做的。“柳望舒说,”实在无需如此。“
“也是你这事处理的漂亮,就算传到陛下耳里,也是不痛不痒,若是此事处理不当,像当初晋王一样。”恒王妃说,“那我家王爷就要倒大霉了,这陛下安排好的差事没办好。所以啊,请你来,是要谢你呢。”
柳望舒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纵容儿子的父亲,儿子喜欢逛青楼,就弄个干净稳靠的青楼任他玩,还要安排一个叔父在旁看着顾着。
秦王现在还能有一丝清明理智,都算他自己争气。